小瘪三还是没有回家,奶奶和花儿侍弄着小娃,也没有人担心小瘪三。
小瘪三从小到大都是野孩子,偷鸡摸狗,无所不为,没被当成汉奸枪毙,不是没干坏事,而是走运,一起干坏事的都死了,没人能指证小瘪三。
他取出纸包的烤鸡,黄灿灿的鸡皮闪着光,花儿吞咽着口水。
老奶奶用手撕着鸡,他在院子劈着柴,没有男人的家庭实在难过,比大腿还粗的柴火很难劈开,不过,难不住龙精虎猛的夏少游。
花儿背着娃儿,啃着鸡腿,看着夏少游一斧头下去,一根圆木劈成两半,高兴得直拍手:
“哥哥好厉害。”
劈完所有的圆木,整齐地码在屋檐下,再提起扫帚扫完地上的木屑,扔进炉膛。
干完这些活,也不过花费了一小时,天还没有黑,老奶奶要留夏少游吃晚饭,开始生火。
揭开装米的瓮子,还剩下一点铺在缸底。
柴火的烟熏得老太太直落泪,不停地唠叨:
“人老了,不管用了,哥哥也不落屋,以前还三天两头带点吃喝回来,现在连人影都没了,我呀,就担心花儿,脑子不灵光,我死了,该怎么活。”
“吉人自有天相。”他安慰老奶奶道。
老奶奶老泪纵横,撩起衣裳揩眼泪:
“还不如跟着我一道儿去死,不用受罪。”
他听得难过,谎称去粮店买米,花儿背着娃儿蹦蹦跳跳地跟着他,一路上和他说说笑笑,好不开心。
花儿说的事,都相当简单,也就是院子里的事,简简单单的事情,发自肺腑的开心,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脑后了。
背上二十斤大米往回走,花儿不停地看着肉铺铁丝上挂着的肉,他问:
“你想吃猪肉?”
花儿点点头。
他割上三斤半肥半瘦的猪肉,卖猪肉的屠夫不怀好意地凑上前,用手指去撩花儿的下巴:
“花儿,想吃肉,嫁给我,保证你天天有肉吃。”
花儿站在原处吓得目瞪口呆,夏少游一把拉开花儿,冲着屠夫挥挥拳头:
“你再敢动一只手指头,老子打扁你。”
“咦,你就是花儿的跛脚女婿呀?”屠夫踮起脚尖,探出头来看他的脚,他拔拉一下子,屠夫从里摔到铺子外,摸着脑袋爬起来,提起杀猪刀就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这还不容易。
夏少游三脚两腿就把屠夫踹得鼻青脸肿,杀猪刀深深地扎在案板上,屠夫使上了吃奶的力气也拔不出来。
夏少游提上猪肉,指着花儿对屠夫说:
“老子今天告诉你,你他妈的再敢动手动脚,老子剁你的手脚挂在铁丝上。”
这下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个中年妇女冲着屠夫说:
“活该挨打,老想占傻子的便宜,真的不是个东西,下次去街道告他耍流氓。”
屠夫闭着眼睛,捂着脸,还在硬气:
“老虔婆,你是嫉妒我不调戏你……”
妇人呸地一声朝屠夫啐了一口: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去周围打听打听,你这种不要脸的货色谁愿意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