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木家楼下,三个月前的欢欣一幕一幕地出现在脑海里。
那时候,义父着力筹划弃暗投明,频繁地和重要成员开会,义母则寻找新政府的关系,积极沟通投诚细节,三个孩子在家里和私教学英文。
担心孩子成为组织报复的对象,义父决定让三个孩子远去美国留学。
已物是人非。
夏少游说不出的难过,义父慧眼识明珠,却栽在好友和夫人手中。
观测了一段时间,确定没有埋伏,他迅速潜入旧宅。
房间已经闲置了一段时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霉味,站在云素素的房间门口,整齐地靠着墙的一排排洋娃娃不见了。
打开衣柜,最喜欢最时尚的衣裳也不见了。
可见,母女俩时间充裕,早就有了对策,可惜,有命谋算却没有命享受。
多可悲的事情。
如他所料,云淑芬的贵重物品也不翼而飞,云美美的一应玩具都在,他拿起白色小狐狸。
买玩具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商店里一共有两个纯白小动物,一只小白兔,一只小狐狸,姐妹俩都喜欢可爱的小白兔,美美让步了,主动选了小狐狸。
此时,他觉得素素才更配小狐狸。
不过,他还是心存感激,毕竟,最后一刻,她还要央求木夫人带自己一起走。
只是,六年的共同生活,木夫人太了解自己,一旦知道她是谋害义父的凶手,肯定翻脸不认她这个义母。
他痛恨,一切背叛者,叛亲,叛国,都不可饶恕。
两母女早搬空了房间,已没有价值,既然义父对木夫人已经生疑,必定有所隐藏。
他在义父的书房慢慢踱着步子,凡是木夫人知道的暗室暗柜都无须再看。
走来走去,他好像从来没有走过这么久的木地板。
义父既然生疑,必定留有后手,而且不可能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这一方书房就是最合适的地方。
同时,木夫人也揣测到了这一点,房间留下了一丁点被搜索的痕迹。
每一面书柜的背后,书台下的地板,甚至天花板。
无一所获。
他思忖着,若自己是义父该如何处置。
灯下黑。
房间再没有任何隐蔽的地方,他扫视着暗红色的地板,仿似快凝固的鲜血。
他不能再看,挂在铁栅栏上的母亲和义父的脸庞在眼前交错着回放。
他脱了鞋子,一寸一寸在地板上行走。
咔嚓。
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声音。
这一点声音也没逃过他的耳朵,他蹲下,屈起食指轻轻敲一下地板,果然是空的。
镶嵌完美的木板,用裁纸刀挑起地板,正方形的暗格赫然入目,义父的东西已经取走,剩下的都是自己的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