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甚是不悦,“你小子这是干什么?这要传出去,我燕南天的名声岂不是要臭气冲天?以后怎么在江湖立足?”
岳发祥冷笑道:“这就丢了你燕大侠的人了?要不咱们返回去追着他打?”
燕南天登时醒悟,老脸一红,“岳二公子,咱们赶路要紧。我好多年都没和他好好比试一场,今天一时兴起,差点耽误了正事。”有心想道个歉,但身为长辈,实在拉不下脸来,只好讪讪地跟在岳发祥后面,去催促马车连夜赶路。
车队又向前而行,等到了子时,车夫求饶道:“二位大人,咱们人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可马不成啊,再不休息,明天全得倒下!”岳发祥也知道,便道:“那就就地休整,把马匹都放开,好好歇息一晚,明早再动身。你们也休息吧,我和燕大侠守夜。”
岳发祥与燕南天两人坐在草地之上,仰望夜空,只见繁星点点,深邃迷人,除了星星又多又亮之外,似乎和千年之后也无甚分别。
岳发祥仔细回味刚才二人一战,问道:“燕叔叔,刚才假如我不插手,你们争斗下去,谁能取胜?”
燕南天细想了一阵,“今日完颜铁豹比我俩更加疲累,十成功力只能发挥七成,如果再斗下去,他肯定会落败。假如我俩都在巅峰状态,他第一轮攻势下来,我必然会受伤,那局势可就不好说了。如果在战场之上,一定要分生死,可能我是那个先死之人。”
岳发祥道:“那他岂不是天下第一了?”
燕南天笑道:“哪有什么天下第一?世人把我们三人称为域外三大高手,只是传言而已,要知武学之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每日有人进步,有人退步,多年下来,实力早已和往日不同。现在几国都在厉兵秣马,大战一触即发,众多高手也都隐藏在军中,我们这三大高手,真正两军对垒之时,估计啥都不是。比如金国四王子的两个儿子,比如你大哥岳云,都是少年英雄,比我们三大高手,只强不弱。完颜铁豹醉心武学,也算一个天才,只是他只修刀法,且专攻杀伐,一味朝狠辣方向发展,照此下去,以后他武功再难寸进。除非有一天,他学会在刀法中留有余地,则可至大成境界。”
岳发祥奇道:“燕叔叔你什么都明白,为何这么多年还是和他打个平手?”
燕南天有些尴尬,“他的心性过于狠辣,而我却是太过良善,性格使然,无可奈何啊。所以说正常比武,我不输于他,可军中厮杀,多半先死的是我。”
岳发祥突然眼前一亮,笑道:“我有个办法,可解决你性格良善之弊,到时候你必然武功大进,超越另外二人,指日可待。”
燕南天奇怪地看着岳发祥,“你小子又不是有什么馊主意吧?我现在居然有点怕你,生怕哪一天就被你小子给坑了。”
岳发祥道:“燕叔叔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会坑自己人呢?我想的是让您到军中锻炼几年,到时候您自然可以做到两军厮杀时,不再心存善念。以后您想狠辣就狠辣,想良善就良善,随心所欲,岂不快哉?”
燕南天嗯了一声,“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我答应师师,此事一了,便与她退隐江湖,不问世事。”
岳发祥正色道:“燕叔叔,你现在也知道金人为何议和了。等四王子回去平定完乱局,再整饬好军备,金军不日就将南下,你想和李姨隐居,怕是不易吧?到那个时候,我且问你,天下虽大,可有你容身之所?”
燕南天挠挠头,迟疑地道:“那以你之见,我该当如何?”
岳发祥心中暗笑,燕南天虽武功盖世,骨子里却还是个老实人,当下道:“回到临安之后,你先与李姨小住一段时间,我则会与赵相王相商讨应对之策,如若成功,北伐中原将是必然,若不成功,您与李姨就远走高飞吧。”
燕南天点点头,“就先如此吧,我到时候等你信儿就行了。对了,你小子使了什么妖法,怎么那个完颜铁磬全部照你的想法做事?”
岳发祥笑道:“哪里有什么妖法?这就是聪明人的好处了,换作是完颜铁豹,咱们必然无计可施,只能乖乖地打道回府。”
燕南天恍然道:“你小子当日雨中进入小院,便是给完颜铁磬下套,让他误以为你已中计,结果他放松对府衙的看守,将重兵放在小院,反而中了你的调虎离山之计!”
岳发祥呵呵一笑,“救与不救本就在两可之间,如他中计,便顺便救人,如他不中计,咱们便原路返回。无论他选哪条路,咱们都不会有任何损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怕他何来?”
燕南天叹道:“你小子年纪虽小,可武功智计心机都是我平生仅见,将来必然扬名天下,我自负聪明,各项杂学一学就会,一会就精,但与你相比,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后如有需要之处,我必定全力相助!”
岳发祥也有些感动,“燕叔叔,您言重了,我只是看不得天下百姓受苦,想给他们谋点福利罢了。天很快就亮,咱们打坐一会儿,就得出发,今天务必赶出河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