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玥道:“最近二公子诸事繁多,我也尽力帮一些小忙,以后有时间了,必定多来陪你,你别嫌我烦就行。”
王玥再有王庶的告诫,再把不快压在心底,但毕竟是小女生,还是骄傲的点明了和岳发祥的关系。
赵恬冰雪聪明,这点还能听不出来?也不点破,“我与二公子今日就认识了,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我定当竭尽所能。”这话说的甚为郑重。
岳发祥一听,赶忙道:“郡主言重了,如有事需要郡主帮忙,我一定不会客气。”
赵恬大喜。王玥脸色不变,心中却有些不舒服。
三人又闲聊几句,王玥抬头看看天色,“二公子,已然叨扰郡主甚久,咱们也该告辞了。”
岳发祥还没说话,赵恬急道:“已近午时,怎能不用了饭再走?”也不等两人推辞,直接安排了下去。
岳发祥只好道:“那就再叨扰郡主一餐饭。”赵恬脸露喜色,王玥却有些不开心,嘟起了嘴。
赵恬笑道:“玥儿许久不见,和我生分了很多,连饭都不想和我一起用了。”
王玥赶紧调整心情,勉强笑道:“我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怕二公子府中有事,耽误了他。”
两个小女生神色表情话语,交锋激烈,岳发祥却一无所知。这种事情,别说经历两世,就是再经历十世,恐怕岳发祥也不会明白。
又过一会儿,岳发祥似是不经意的道:“郡主,我观你府中上上下下都有礼有节,为何唯独门房脾气架子都极大?”
赵恬道:“我早知道你会有此一问,不过能憋这么久也算脾气好了。”
见二人疑惑地看着自己,又道:“几乎来我府中的人,都会有此一问。更有脾气暴的,都想打人了。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们的人!”
两人一惊,“那是谁的人?”
赵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清了场,又犹豫了好久才道:“是皇上派来的。”
见两人疑惑之意更大,当下苦笑道:“我今天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出去千万不要随便去说。”又停了片刻,“我弟弟赵昚五年前被皇上收养的事,你们是知道的。可皇上为什么收养眘儿,你们知道吗?”
王玥抢着道:“这个我听爷爷说过,皇上原有一子,可就在皇上登基那年,病死了。又好像说,皇上在金国为质时,受了惊吓,不能再生育了,只好收养了眘儿。”
赵恬点点头,“这都是掩人耳目的说法,其实皇上天生就不能生育。他原来的孩子也不是他亲生的,是宗室旁支过继给他的,这孩子也不是病死的,而是一杯毒酒给毒死了。”
岳发祥明白了,这孩子不是皇家血脉,赵构不当皇上,自然无所谓,可当了皇上,孩子只能是死路一条。
赵恬续道:“管理宗室的几位长老把太祖太宗的各家子嗣都筛选了一遍,眘儿年龄合适,又聪明伶俐,这才被选中,送进了宫中。”
岳发祥奇道:“如此机密之事,你如何能得知?”
赵恬道:“因为爷爷就是其中一位长老。”
两人恍然。
岳发祥又道:“那皇上为何派人来你们府上做门房呢?”
赵恬又是一阵苦笑,“还不是因为有个哥哥?你们想想,我弟弟被选中做了养子,以后很可能就是大宋的皇帝。就有朝臣和皇上说,当年太祖太宗也是亲兄弟,虽然没有明说,但其中含义人尽皆知。所以哥哥变得纨绔,一是他自己好玩,另外也是和爷爷默许所致,只有如此,方能让皇上放心,得以保全。所谓门房,一是为了看着哥哥,另外就是看我们平时和谁在交往,所以这几年爷爷和关系好的朝臣,走动的也少了。再看我们府邸,既偏也小,都是皇上安排的,赏赐虽多,但不能扩大,只好在装修上下点功夫了。”
两人这才彻底明白。
岳发祥又道:“那你弟弟和你们平时见面很少吧?”
赵恬叹道:“这是自然,多亏他进宫时已经六岁,如果再小点,估计能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现在皇上做的还算不错,每月允许我们进宫看他两次,碰到年节,还能让他回来住上一晚,不过每次回来宫女太监一大堆,也说不上几句话,现在也就和我亲些,爷爷和哥哥都不怎么亲了。”
二人喟然,一入侯门都深似海了,何况皇宫?一年能见个几十次面,已经皇恩浩荡了,还能奢求什么?
赵恬说完,怔怔出神,半晌无语,二人想劝几句,可也无从劝起,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
岳发祥反应过来,给王玥使个眼色,王玥会意,把话题扯到了诗词歌赋上面,赵恬这才高兴起来。
这时饭已ok,可以咪西了,三人边吃边聊,宾主尽欢。
告辞的时候,郡主依依不舍,一边拉着王玥的手,一边瞟着岳发祥,送了一程又一程,最后王玥实在忍不住,“要不郡主到’安乐府’小住几日?”
赵恬羞红了脸,这才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