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二心底有些感叹,他妞儿的感情真是脆弱。
搂住她的肩膀,他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脸上却瞧不出太多的情感来,不要怪二爷冷血,而是他这个人素来就是如此,对别人的事不太能上心。
这时候,听她的哽咽声,颜色转过泪流满面的脸孔,一双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里满是痛苦,扑过来就抱住了她,呜呜直哭。
“小圆子,我妈,没了!”
遇到悲伤,女人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找闺蜜哭泣,这是雷打不动的定律,见此,钱老二默默地退了开来,让这两个女人抱头痛哭。
悲恸不已。
元素心里揪得死紧,抹了抹泪水,她抽泣着纤细的肩膀让颜色靠着,然后拿出纸巾轻轻为她擦拭着泪水。
“我知道,小颜子,不过,你坚强一点,阿姨希望你好好的。”
这是元素第一次见到彪悍无匹的颜色哭得如此伤心。
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她,声音都沙哑了:
“呜……呜,我妈妈昨天还说,等她病好了,要去周游全国,她干了一辈子的护士,辛苦了一辈子,到老来哪都没去瞧过,就这么没了……小圆子……呜呜……”
握住她的手,元素的眼泪再次倾泻而下:“好了,乖!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这几个字,说得人往往容易,局中之人做到却很难,颜色足足哭了半个小时都没止住泪水,似乎要把积蓄了二十年的泪水一次性流干似的。
泪水,没完没了。
徐丰心痛得不行,却完全没法儿插上嘴来劝慰,母亲过世了,痛苦是必然,那让她痛痛快快哭一场也好。
接下来,医院的一应事务,全部都由徐丰大包大揽地安排着,将尸体送入了太平间,再和颜父商量着丧葬事宜,他的行为井然已经是颜家女婿的角色,做得像模像样。
而元素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陪着颜色,听她说,听她哭,瞪着酸涩的眼睛,安慰着她,不断地鼓舞着她。
人的感情其实很脆弱,尤其是在最爱的亲人离世的时候,严重的甚至会产生轻生的念头,颜色虽不至于此,可她现在的样子悲伤得不行,整个人哭得完全迷糊了,似乎除了哭之外再也不具备其它功能了。
“谢谢你来,小圆子,你对我真好,真庆幸这辈子认识了你这么个朋友……”颜色再度伸出手臂抱紧了她,哭得像只兔子似的眼睛里又掉出泪来,抽泣着不敢耸动的肩膀。
安慰地拍着她的后背,元素轻声道:
“傻啊,咱俩不仅是朋友,还是姐妹,死党!还有啊,不是只有我关心你,还有你爸爸,还有疯子,他们也很爱你……”
吸了吸鼻子,颜色哭了这么久,已经渡过了最初的阶段,望着屋子里担忧地看着自己的亲人和爱人,她的心,平静了不少。
等到医院的事处理完,颜色和颜父就在徐丰的陪同下回了家,他们还要安排接下来的具体丧葬。
他们身后,元素无声地叹息着。
视线有些模糊,想到这一茬接一茬的事儿,她的心情就没法儿平和下来,世间之事的变化实在太快了,有的人在你还没来得及珍惜时,就已经离开了你。
‘子欲养而亲不在’的痛苦,最断人肠。
气氛始终低压。
她的悲伤,令钱老二蹙紧了眉头。
将她整个人搂在自个儿的怀里,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他太明白这傻妞儿的个性了,啥事儿都喜欢往深了想,往坏处想,臭毛病还真改不了。
怜惜般吻了吻她的头,将她靠得离自己更紧了些许,他才喟然长叹:“妞儿,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这句是科学套路,放诸四海皆准,可听完,元素却抬起了头,与他彼此凝视着,目光交融间,她忽地轻问:
“钱傲,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心像被刺了一下似的,钱老二诧异地抬起她的下巴,却见她脸上的目光清亮中带着认真。
失去她的这种可能性,他想都不愿意想。
轻抚着她的脸颊,钱老二敲了一下她的头,“傻妞儿,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