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轩辕皓有着不同于别的孩童深沉心思。对于那很可由轩辕泽的童养媳变成自已小媳妇的这家的女儿抱着观望态度。先看看再说,若实在长得太丑回头再踢给轩辕泽也不晚,再不济哄轩辕宇收了也成。
&ldo;爹!&rdo;
脆声声地一句。
从屋外滚进一个粉黄的肉团子。肉团子立起,白嫩嫩的脸上有着一双水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摇摇晃晃地跑到他跟前,大眼睛盯着他滴溜溜直转,好奇地问:&ldo;爹,这是谁呀?&rdo;
一边说一边脑袋直晃,上面两只毛绒绒小髻上的七彩丝带在轩辕皓面前荡呀荡,晃得人两眼发花。
轩辕皓忍不住伸出两只手掌扶住她的脸颊,肉鼓鼓,又滑又嫩,不由地稍稍使力捏了捏,肉团子的脸瞬间变形,一张红艳艳的小嘴嘟成一个小球,口齿不清地嘟哝道:&ldo;哥哥,你干嘛?&rdo;
一言惊醒梦中人,轩辕皓耳根发红,手像触电般缩回,他从来没摸过小姑娘的脸,这次也不算……,他只是……只是想让她别晃了,根本没觉得那嫩滑的脸蛋让人摸了还想再掐上一把。
这耍流氓行为让穆锋心生不悦,他臭着一张男神的脸,道:&ldo;霜儿,过来。&rdo;
肉团子扭头颤悠悠地扑到了穆锋腿边,仰头又问:&ldo;爹,他是谁?&rdo;
当爹的顺手抱起女儿,答道:&ldo;别人家的孩子来作客,不过三两天便回去了。&rdo;
三两天,回去,这几个字还特意咬重了口音,生怕那正襟危坐孩子听不懂。
天光已变得大亮,清脆的鸟叫声隐隐传来,轩辕皓直挺挺地的躺在床上,望着天青色的帐顶发呆,来这里已经是第三天了,这家人对自已这位远到而来的尊贵客人真当不起父皇&ldo;好生招待&rdo;这道口喻。但也不是让人感到受了怠慢而难以忍受,因为……因为,他们自家唯一的小女儿也是这么……这么……,轩辕皓想了想决定用&ldo;放养&rdo;这个词,也是这么放养的。
每日吃过早膳,这家的夫妇便出门了。
男的月白锦袍碧色玉冠,利剑斜佩,俨然是一名除暴安良的风流侠士。但事实上他其实是落云书院的教书先生,首席教书先生。
女的跟在丈夫身边,同样的一身月白袍子,头上却带了个灰布的学子帽,一头青丝悉数扎进。帽子显然有些宽大,每当她歪着脑袋瞧她夫君时,帽子便会摇摇欲坠,好几回轩辕皓都想上前替她扶上一扶。
听闻她仗着自家夫君和老爹的势力在落云书院混水摸鱼弄了个习琴夫子当。可由于书院里原本已有一位习琴夫子,而她的琴技也只属中上,收学生时又有夫君把关,非天赋异禀者不收。因而几年下来,还没收到过一个学生。整日只能跟在她那个身为首席夫子的夫君身边充个端茶递水的书童。
两人皆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一颦一笑间一个颠倒众生,一个魅惑众生。所过之处无不让人艳羡。
轩辕皓想,他们的女儿长大了应该不会丑吧。虽然现在看起来貌似马马虎虎还可以。
这两人早上出门,黄昏才回。而自家女儿抛在家中&ldo;放养&rdo;。
日已上三竿,透过窗棱,轩辕皓似乎能看到日头的影子慢慢地爬上窗户。
在宫中时,每天天不亮他便得起床,穿戴整齐后踏着月色先上母后寝宫请安。那时母后定然还在安睡,为了不惊找她,自己只需在殿门前行个礼便可了。然后去学堂早课,直到天亮。
大哥和二哥因为身体不好早被母后打发出宫,自然是不用上学的。而那个只比自己小三月的四弟,据父皇说年纪尚幼,该睡个饱觉,因而免了早课。是以这苦逼的早课只他一人在上。
上完早课才是早膳,用完膳后,夫子便到了,先是考教前日功课,然后再让他自个儿练字。摸约到了父皇下朝时分四弟轩辕泽才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过来。夫子考教他功课,他时灵时不灵的。
若搁在轩辕皓身上,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母后定会狠狠罚他,处置他身边的近侍。
而轩辕泽总是找个借口便能搪塞过去。父皇知道了也只是拍拍他头,嘴上警告一番,于轩辕泽来说不痛不痒。
在宫中自己总是那个被严格要求,又同时被疏忽那个。因而在这江南谢府看到同样被&ldo;疏忽&rdo;的这家肉团子女儿穆霜,他诡异地生出几分高兴来。
&ldo;啪&rdo;地一下,窗户被打开,外面探出一张微黑脸庞,双目炯炯,&ldo;嗨,怎地还赖在床上?&rdo;
来的是七八岁的男孩儿,跟他一样,也算是这家客人,只是这客人长年住在谢家,更像是他们自家儿子,虽然他姓刘。
刘越飞双手一撑,便从窗户外翻身进来,拉着轩辕皓的肩膀嚷道:&ldo;该上学了。&rdo;
这声调明明白白地表示,上学是件苦差事,没道理他一人受罪而人家却躺在床悠哉悠哉。
轩辕皓被刘越飞拖进学堂时,老夫子谢远已抱着穆霜坐在长案上了。
谢远年近六旬,白发苍苍,清瘦和蔼。见了来人,打量了轩辕皓一番,便笑着道:&ldo;坐。&rdo;
轩辕皓有些拘谨,这可是同时教过祖父与父皇的夫子,业国的大儒嗬。听闻他可是严厉地很,众多皇子皇孙被他厉目一扫也都要抖上一抖,生平最恨学生偷懒不交课业背不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