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见她皱眉,就不乐意了,继续道:“我说你这么恋家,当初干嘛不考京城的大学?每周坐飞机你也不嫌折腾,还以为航天公司是咱家开的啊。”
少年嘀咕着,觉得他们家就是典型的重女轻男,她姐零花钱多到可以每周坐飞机,自己却不够花,只能想办法多弄点零花钱。
“我恋家和热爱自由没冲突。”
江敏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多看自己弟弟一眼,注意力全在手机上,一边回道,“还有,宋之源,你少管我的事……啊啊啊,居然这么说我,太过分了!”
江敏若顿时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挥舞着拳头,拼命地打打打。
她愤怒地道:“我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大家都责备我?白雪菲穷就有理了?”
宋之源正想问他姐发生什么事,受什么委屈,就见门开了,一对中年夫妻出现在门前。
“怎么了?还没到家就听到敏若大吼大叫的。”
四十出头的柳女士拧着眉,保养得年轻美艳的脸露出不悦之色。
她看着蹦蹦跳跳生气的女儿,“敏若,你都多大了,一点女孩样都没有!之源你也一样,别老是躺在家里玩游戏,你语文老师说了,你在班级排名已经退步了十三名。”
江敏若勉强坐正,宋之源也将手机塞到沙发缝隙里。
他们家是父慈母严,两人都很怕妈妈。
柳女士见他们装乖卖巧,不仅没欣慰,反而想叹气。
这一对儿女,就像两只猴子似的没个消停,儿子像个杀马特,女儿没半点形象,柳女士不禁深深地为自己的基因叹息,咋就不能遗传点好的呢?
中年发福的宋先生脸上都是笑,一脸慈爱地看向女儿:“敏若回来了,爸爸马上去菜市买只鸡回来给你熬汤喝,多补补,你都瘦了。”
宋先生说着,就放下公文包转身往外走。
宋之源看得直撇嘴,他爸怎么就不说给他补补?重女轻男!
柳女士将大衣挂好,脱下高跟鞋,走到江敏若身边坐下,问道:“发生什么事,跟妈妈说说。”
作为成功人士的柳女士坐姿优雅,妆容整齐,和毛毛躁躁的女儿相比,若不是脸太相似,绝对会让人怀疑两人的血缘关系。
江敏若咬牙切齿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说到激动之时,又捶了捶抱枕。
柳女士倒是很平静,“也就是说,你的同学打碎你的手镯?她家很穷,给你打了一个欠条,但你还是气不过,和她吵了一架?”
宋之源双手交叉着,陷入思考。
他虽然不爱学习,但并不笨:“然后所有人都指责你,觉得你太过分了……姐,你真蠢!你想想啊,一个哭得跟亲爹死了没两样的小白花,一个破口大骂的泼妇,有眼睛的人当然站小白花。”
江敏若张牙舞爪,“谁是泼妇呢?!”
少年摇头晃脑地提出建议:“我说,你以后少喝点果汁,多喝点绿茶,茶言茶语都不会,你要是哭得比小白花更大声,大伙就肯定转而指责她了。”
像他的成绩虽然不好,但在奶奶面前可会装乖卖巧了,对长辈撒娇是赚取零花钱的不二法门!
柳女士的三观很正,不禁瞪了眼瞎出主意的儿子:“别瞎说!”
转头又朝女儿道,“敏若,别听你弟的,这事咱们具体分析一下,如果你同学不是故意的,态度又诚恳,愿意赔偿,咱们也不能死抓着不放,毕竟事情变糟了,咱们得找最佳的解决办法,而不是意气用事。”
江敏若还是闷闷不乐,“可是我难受,这是奶奶给我的传家宝,钱倒在其次,主要是象征意义。”
江敏若说的奶奶是她的亲生奶奶,和宋之源的奶奶不是同一个。
宋家奶奶疼宋之源,但她并不嫉妒,因为她的亲奶奶也很疼她。
疼爱她的奶奶去世时,她特别伤心,所以对奶奶送她的镯子很宝贝,宝贝到舍不得经常戴,生怕不小心弄坏,只有想奶奶时才拿出来摩挲欣赏。
宋之源顿时也不吭声了。
那手镯最多值个二三十万,他姐的礼服都比这贵,但对他们而言,很多东西的意义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
柳女士叹息,“但东西都碎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不想用糟糕的想法去揣测一个刚满双十的女孩,但她隐约觉得,女儿这个室友哪里不对。
还有,玉石做的镯子这么容易碎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