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泉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开什么玩笑?立功,立德,立言,只有做到前两者的大儒或有大学问之人才敢出书!你一个学渣,出书不是让人笑话么?你做到哪一条了?哪一条都没做到就敢出书,怕自己不会被钉死在耻辱柱上吗?
江河白他一眼,“想什么呢?我又不打算写什么鸿文巨著,我写个话本也能出名,还能以最快的速度出名。”
看话本的人才多,流传的速度也更快。
杨清泉顿时不说话了,总觉得这话本刷出来的名声不是什么正经名声啊!上不了台面。
不过,江子宽本来的形象就是个纨绔,话本也够他刷名声了吧?
“那你的话本写好后,我要第一个看。”
杨世子思忖,如果写得太糟糕,他还可以帮忙润色一番。
没办法,自己捡来的朋友,帮个忙是应该的,总不能让他一直颓废下去。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小厮过来,踌躇着将一封信交给守在门院口的知书。
知书拿到信看了看,走过去,“小侯爷,有人送信过来。”
“谁的信?”
杨世子正沉迷于数学的魅力中,随口问道,江子宽说得没错,学好数学真能在赌桌上大杀四方。
“你先算概率。”
小侯爷朝他摆摆手,将信接了过来,定睛一看,不禁挑眉。
哎哟,真是稀客啊,居然是范纯!
杨世子丢开手里的骰子,凑了过来,同样一脸惊讶:“他怎么还有脸给你写信?这人的脸皮是什么做的?”
赌馆的掌柜已经将范纯供出来,他现在名声可谓是臭大街了,变相的洗刷了江小侯爷的一部分名声。现在世人都觉得江小侯爷虽然是个纨绔,但心地还是纯良的,对一条潜伏在身边的毒蛇都这么好。
江河展开信看,也没有阻止凑过来的杨世子。
杨清泉很不放心,先前好友被范纯拙劣的手段骗了,他担心好友会再次上当受骗。
只是,等他看完这信后,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受不了地说:“我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将你害了还有脸哭自己不得已,让受害者捞他一把。哎呀,他字这么丑,你们国子监水平这么低?”
怪不得他舅舅让他到上书房读书呢。
江河倒是能了解,“他的右手受伤,这应该是用左手写的。”
其实他心里还是佩服范纯的,人品姑且不说,才能还是有的。
杨清泉恍悟,“左手能写出这样的字,也是相当厉害了。”
不得不说,这范纯确实是个有毅力之人,左手没练过,真写不出这种看起来还像样的字。
平常闲着时,谁会没事干谁特地去锻炼左手写字?除非是左撇子,右手都嫌锻炼不够呢,这人果然有上进心。
小侯爷冷静地说:“所以我不能给他有再起来的机会!这人记仇不记恩,心胸狭隘,见不得别人好,我现在再怎么帮他也没用,将来若是有机会,他肯定还会置我于死地。”
杨世子闻言,忍不住看他,越发得江子宽实在适合官场。
瞧他多果断啊,做事一点都不犹豫,亦不会感情用事,实在太合他胃口了。
这时,又听小侯爷道:“不对,还是得帮一帮!这可是上好的刷名望工具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给点小恩小德让别人看他心胸多么宽大,不记仇恨,善良大度,他多么的伟大啊!
杨清泉眼睁睁看着江小侯爷写了封感人肺腑的信,还不忘往上面洒两滴水充当眼泪。
这封挥泪别友的信,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着他写出来的,他都信了小侯爷的邪,相信他是朵纯洁无瑕的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