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原主有那样的下场,江家两个长辈只会一味地宠溺,天塌下来都替他顶着。像今天这事,要是警醒点的人,就该让下人打探一下赌场的损失,还有赌场后面的人是谁。
但无论是老太太,还是伍氏,都沉溺在旧日的时光里,忘记能顶门户的江老侯爷已过世,人走茶凉,他们家已经变成软柿子,还是香甜得让人忍不住啃上几口那种。
目光不够长远的内宅女眷,以及被宠得无能纨绔的继承者,犹如三岁稚童抱金过市,不宰你宰谁。
吃过午膳,伍氏过来找儿子。
“儿啊,娘和你说说黎家小姐的事……”
她将儿子给的银票取出来,决定拿这银票去买个簪子之类的,让人给黎家小姐送过去,就说是儿子送的。
儿子赚的钱买的,等于儿子送的,没毛病!
伍氏心里打着如算盘,她儿子的纨绔之名还在,现在又添了自以为是比金子还值钱、普通又自信的流言,真怕黎家小姐想退亲啊。
正想着呢,就听到有下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汇报。
“夫人、小候爷,不好了,范家打上门来了。”
伍氏诧异地问:“哪个范家?”
老太太在王嬷嬷的搀扶下站起身,丝毫不担心,“哪个范家?当然是那破落户的范家!”
范纯和孙子走得近,若不是他谄媚讨好孙儿,只怕身上连件好点的衣裳都买不起。
小侯爷猛地一拍脑门,“哎哟,昨儿我跑得快没伤着,子健跑得太慢,好像腿被打折了。”
他一脸无奈地叹息,“子健在书院时就不爱骑射,身体特别差,我早和他说过,要多注意身体健康的。”
伍氏不知范纯的真面目,思索着要出多少银子安抚范家,毕竟范纯是跟着儿子一起去赌场,儿子什么事都没有,范纯出了事,范家心里不高兴是正常的。
她转头对儿子说:“子宽啊,我记得范家好像特别穷,肯定没银子医治……”
小侯爷暗暗地翻白眼,知道不怪伍氏这么想,毕竟范纯的歹毒用心还没暴露出来呢,世人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他索性直接告诉她们:“娘,我这次发现,原来子健私底下竟然和赌场有关系,他们狼狈为奸,想骗儿子的银子呢。”
伍氏顿时横眉竖目,骗她儿子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老太太也很生气,吃她孙子的、穿她孙子的,居然还藏祸心!她叫王嬷嬷去找几个擅长骂架的粗使婆子过来,今天一定要揭下范家一层皮!
小侯爷一脸委屈地说:“他第一次和第二次带儿子去赌钱,为了让儿子上瘾,勾结荷官让我赢了不少钱呢。”
闻言,伍氏和老太太更生气了。
虽然现在关扑盛行,但凡事讲究个度,赌馆就是没掌握好这个度,一些丧尽天良的赌鬼卖儿卖女,谁看了不谴责?
就连当今天子,都金口玉言警告赌馆要有底线。
“可昨天他们居然不让我赢。”
小侯爷义愤填膺,“他们居然觉得我赢得够多了,该输了!真是岂有此理!这世上没人能从本侯兜里掏钱!没有人!”
伍氏和老太太突然觉得不对劲。
所以第一次和第二次,人家让你赢钱,你就高高兴兴地过去了?昨天没让你赢钱,你不高兴了,赢得人家赌场差点倾家荡产?
王嬷嬷一脸惊悚,这是什么品种的魔鬼哦,貔貅转世不成?只能进不能出?
突然间,她又替自己闺女担心起来,小侯爷实在太抠门,一文钱都舍不得花,闺女能得到什么好处?
伍氏头疼的同时,又感到安心。
她儿子是貔貅也有好处的,起码不用担心他染上赌瘾,就这副抠门劲,最多输个一百两就足够让他心疼到戒掉赌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