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捕头已经把捆着她手腕的绳子解开,再度把桌子上放着的薄衫衣裙往沈清婼身边推了推:“姑娘最好还是速度点儿吧!”
沈清婼却突的睁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袖笼里抖出一个白色瓷瓶来。
瓶口一开,往前一撒。
捕头高大的身子摇晃两下栽倒在地。
那些捕快们速度拔刀围拢,试图重新控制住沈清婼,却到底迟了一步。
无色无味的粉末兜头撒来,一众捕快次第倒下。
沈清婼抬脚欲走,捕头却强撑着绵软的身子抬起手臂,死死抱住了沈清婼的腿。
沈清婼气的怒斥:“松手!”
“抓了我一次不够,还要抓我第二次!也不想想,抓了不该抓的人,后果你们承受的住吗?”
当初她们在楚府放过他们,就是想放几个人回去报信,好趁机摸清楚清运县衙的具体情况,并钓出背后撑腰之人的!
可后来康县令死了,他们却像是没事人似的,既没有集结更多人过去,也没有散播楚府的事儿,只是去找了康先生上门。
她和陆瑾瑜当时还觉得奇怪,觉得事情不该如此简单。
他们原本也想盯着县衙的,但后来人手不够,全都去寒山支援了,便暂时放下了这边。倒是不曾想到,他们竟然一直在寻觅合适的可以送进宫里的美人儿!
捕头的眼睛此时骤然一缩。
有人已经根据沈清婼的声音和身形辨别出了她。
那人面色一白,大惊道:“是她!是那个楚家的贵客!是那个被我们污蔑是小偷想要抓起来的外地人!”
“怎么又是她呢?”那人脸色发白,彻底瘫软在地上,一副绝望之极的模样。
其他捕快们原本还想着要拼尽一切,死死把人拦住的!这会儿却都有些胆怵了,有人甚至还绝望的叫喊起来:“完了完了……彻底完了!咱们这些人死定了!”
“可是为什么?咱们是在替皇帝做事儿啊!”
“皇帝只要女人,没说让我们抢人啊!这下完了,又踢到铁板了……”
怎么办怎么办?
有年纪小的已经崩溃:“苍天啊!这是不给我们一点儿活路啊!没有女人进献,礼部的人会直接杀鸡儆猴,这找个人吧,却偏偏——楚家!都怪楚家!要不是他们横叉一脚,咱们何至于如此被动!”
“要我说,该怪为楚临撑腰的人——怪临王府的人!”这话一出,众人齐刷刷瞪了那人一眼。
捕头此时却蓦然大笑起来,几分心酸,几分无奈。
他松开了沈清婼,哀莫大于心死的道:“走吧,你走吧……咱们谁也招惹不起,咱们甚至都不知道该敬谁重谁,怨谁恨谁,该按谁的命令行事儿了——不过此事确实不该由姑娘撑起,姑娘你便走吧——我们——也只能怪我们命不好了!”
“头儿!”有人不赞同的喊了一声,“这可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再有不到两个时辰,礼部便该过来要人了!”
“就是啊,头儿,真放走她,咱们就死定了!”
“不放,咱们也活不成了……”捕头笑着,眼泪却哗哗的流了起来。
沈清婼看的脸色一暗。
她并不想有人因她而死,但她也不想再用所谓的善良来换对她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