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青笑道:“逢十休沐,今日十六,二十日该休沐了,那日他不就得空了?”
水柔意外得欢喜:“青姐姐,竟能十日一休沐吗?我以为日日如此呢。”
尤青笑看着她:“你这么一个大美人,性子偏生又极为淡泊,容易满足,这袁大人定是祖坟冒青烟了。。。。。。”
水柔被逗得笑起来,两人在县衙后门道别,各自回去准备午饭。
饭菜做好又等一会儿,袁熙才回来,进了门水柔为他摘下官帽脱了官衣官靴笑问:“累吗?”
袁熙揉着太阳穴说:“累,只是这身行头就够累人的,一上午写了很多字,看来要找个师爷才是。”
两人坐下吃饭,水柔笑说:“一早去衙前看了,人山人海的挺热闹,都等着看新任县太爷的威风。”
袁熙略有些紧张得问:“百姓们什么反应?”
水柔想着那判词不由得笑:“自是一致叫好了,尤其是那副对联笔走龙蛇不说,言辞又妙,还有那判词和安民告示,为何旌善亭事无巨细,申明亭却空无一物?还有,下月的安民告示如何?”
袁熙放松下来笑道:“柔儿说好,我就放心了,古人云惩恶扬善,好事善事自要众人皆知,恶事坏事却以惩罚告诫为首要,如果是小恶或者偶然为之,张贴在申明亭中,就断了此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大恶和屡犯要严惩,小恶和首犯或偶犯就要先事惩戒以观后效。至于八月的安民告示嘛,就写,告于百姓们,田禾成熟,及时收敛。”
水柔站起身调皮得朝袁熙一福说道:“小民知道了,谨遵县太爷教诲,多谢袁大人示下。”
袁熙笑着扶起她捏她鼻子,不经意间她的双臂搂住脖子,左右脸颊响亮得亲了好几下,耳边她娇声说:“今日站在县衙前,看着你的字一张张贴出来,听着人们一片叫好,我就想冲进大堂去好好亲你几下,我的子昭竟是个好官呢,有声有色有理有趣。”
袁熙愣怔一下,猛的横抱起她,拿脚关了门,膝盖顶着闩上,转到屏风后放她在床上,趴在她身上哑声问:“真有那么好?”
水柔晶亮的双眸瞅着他连连点头,话未出口唇舌就被堵上,转眼间衣衫尽褪,她也不若以往白日里总要挣扎,脸埋在他怀中任由着他。。。。。。
下午袁熙回来脸罕见得红,水柔为他换着衣服笑问:“怎么了?好象很害羞似的。”
袁熙说:“午后来一对亲家,男方说女方是石女,无法房事更无法生儿育女,我一下就傻了,这是不是石女怎么知道,只是男子一方说辞又不足为凭,身旁又没有师爷出主意,愣了一会儿绷着脸说,本大人这会儿有些事务未了,先跪着等着,然后一本正经出了大堂,一阵猛跑去县丞署问了姚县丞,才知需要衙役去传两名有经验的稳婆验看,又一溜小跑回去端坐大堂上一本正经传了稳婆来。”
水柔就笑:“这事也有告官的?”
袁熙擦擦汗:“我也始料未及,问了姚县丞才知道怪事层出不穷,他已答应以后坐堂陪审,等有了师爷再说。”
水柔说:“验看结果如何?”
袁熙摇头:“那个女子真的是石女,只能判了休离,只是我没让在八字墙上张贴判词,否则她日后无颜见人,她的公公因娶亲时下聘二十两银子,女方家又无银可还,就非要张贴判词出气,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男子日后还可再娶,女子此生却无法嫁人,如果再被众人得知隐痛,岂不是太过残忍?她的公公不依不饶,我看那男子对女子尚有几分怜惜,就劝说他,他刚点点头,那老头子就扑过来连打他几个耳光,我逮着这个由头说他咆哮公堂,让衙役打了他两板子,这才老实了,那女子走前不住叩头谢恩,说是要到尼寺出家,我又是好一顿劝,她的父母膝下只有这个女儿,她回娘家孝敬父母勤劳持家,好过青灯古佛徒惹父母伤心,她才答应着流泪走了。”
水柔抱住他拍拍后背说:“难为你了,这种家长里短的事,竟也要告到县太爷的大堂上。”
袁熙靠着她懒懒说:“在大堂上愣怔那会儿,我就想,这个案子适合柔儿来判,和风细雨一说,下面的人莫不听从,那个老头事关银子,丝毫不买我这个县令的面子,梗着脖子跟我拧着。”
水柔就笑:“你没把人家打坏了吧?”
袁熙拿过官帽戴在她头上:“没有,打了几下吓一吓他而已,柔儿戴上还真是个俊俏的官。”
水柔扶着帽子走到铜镜前边看边笑,袁熙看她笑颜如花,一日的疲惫紧张驱散不少。
二十那日,袁熙休沐,两人跟着尤青去人牙子那儿仔细看过,要了一对四十多岁的夫妇,尤青笑问:“水柔不要一个贴身丫鬟吗?”
袁熙笑说:“你不知道她,爱洁成癖,有个贴身的人伺候反倒会添烦恼,还有就是她闲不住,好多事宁愿自己动手,我们商量好了,找一对中年夫妻,一个帮衬着屋里的事,一个帮着做些力气活买些东西也就行了。”
这对夫妇姓韩,看起来老实本分,以前是青州一个知府的家奴,战事中知府因投降敌国被革职流放,他们就被官府卖到人牙子手中,付了银子带着要走时,后面被绑着的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子拼命哭叫,韩氏夫妇流着泪一步三回头,水柔心下不忍,问了才知是他们的儿子,袁熙看水柔恻然,走过去问那个男子可曾识字,说是原来老爷家公子的书童,袁熙点点头:“如此甚好,我正缺个师爷,慢慢学着做吧,一家人能在一起再好不过。”
一家三口跪在地上连磕几个响头,从此以后视袁熙水柔为救命恩人再生父母,一片忠心得尽力伺候,两个人在豫章县衙就此安顿下来,水柔养花种草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