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我突然很想画画。”她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画卷,几日不画,这手确实有些痒了。
谢南烟牵了她的另一只手,柔声道:“回去想画多少都成,可在这儿,说话行事都得小心。”
“嗯。”云舟点头。
不多时,主簿便引着两人来到了别院外。他躬身对着云舟与谢南烟一拜,“大人,将军,请。”
云舟与谢南烟点了下头,牵手踏入了别院。
庭中摆了酒席,上面放着两盘瓜果。酒案后,乐师与舞姬皆已就位,就等着主人一声令下。
酒席正座上,苍翠色的雀翎屏风下,端然坐着一个素衣女子——她略施脂粉,发髻梳起,只簪了一支玉簪。柳太妃今日只穿了一袭白色素衣,手中捏着白玉佛珠,瞧见两人进来,便停下了捻珠,笑盈盈地道:“谢将军,云大人,请入座吧。”
“谢太妃娘娘。”
两人领命入座。
云舟实在是不解,堂堂太妃娘娘,竟然穿得如此朴素。
“太妃娘娘吃斋茹素多年,不要奇怪。”谢南烟瞥见了云舟眉心微蹙,便低声说明。
云舟恍然,确实没有想到——魏王分明对权利是有渴望的,母亲竟是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子。
想到这儿,又看柳太妃的眉目实在是温柔,云舟不觉对她放下了些许戒心。
“云大人大婚,哀家那个不成器的儿不会办事,跑去门前惹恼了云大人,还请云大人不要介怀。”柳太妃说完,身边的侍女便给她倒了一杯茶,“哀家茹素多年,这酒已经不沾了,只有借此茶,代我儿敬云大人一杯。”
云舟端起了侍女斟好的酒,笑道:“娘娘言重了。”
“魏王殿下只是心忧陛下,夫君亦心忧陛下,好在陛下如今已安然归来,这杯酒就先敬天,天佑吾皇安然无恙。”谢南烟实在不喜欢这样绕弯弯的开场,她也端了酒杯,敬向了柳太妃,“娘娘,请。”
柳太妃眸光微微一沉,早就听闻谢南烟伶牙俐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请。”柳太妃喝了一口热茶,给侍女递了个眼色,“去把画拿上来。”
谢南烟往云舟那边靠了靠,低声道:“一会儿寻个机会,看看就回去吧,今日这宴,有些诡异。”
云舟点头。
“哀家一直听闻云大人画功不凡,不如……”柳太妃的话说了一半,便将目光移向了一边的乐师与舞姬,“今日为哀家画一幅舞姬起舞图吧。”
云舟还未答允,左右便有人将案几与笔墨都端了上来。
竟安排得如此周到!
云舟看了一眼谢南烟,谢南烟也只能点一下头。
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