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在笑,不是佯装的那种笑。
楚拂下意识地再看了一眼谢南烟,她也在笑。
由心漾出的欢喜,半点不假。
回想那夜谢南烟的焦急,楚拂眸光一沉,女子与女子也有两情相悦?
她还不懂那是怎样的一种情愫?
当左右喜娘搀着两人款款前行,楚拂偷偷地把云舟看了个清清楚楚。
今日的云舟唇红齿白,虽没有其他少年郎英姿勃勃,却比那些少年郎还要白净秀气——不知怎的,楚拂心头莫名地升起了一抹亲近的念头。
觉察到了这个荒唐的念想,楚拂连忙把头低下。
“今日的阿舟好看么?”
忽地,楚拂听见了谢南烟的声音。
她愕然望她。
“只可惜,她是我一个人的。”谢南烟莞尔,语气却极为不客气,“妹妹看看就好。”说完,她嫣然轻笑,便弯腰走入了喜轿,放下了大红轿帘。
楚拂静默不语,坐入喜轿后,她放下了喜扇,掀帘看向了白马上的云舟。
云舟双眸温情脉脉,看着轿夫把谢南烟的喜轿抬起后,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三分。
温润可亲。
楚拂心头浮现了这四个字,她浑然不觉视线已在云舟身上停留了许久。
云舟的喜恶实在是太过明显,站在楚拂喜轿边的喜娘忍不住提醒道:“新郎官,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啊?”云舟闻声转头,脸上笑意未消,恰恰对上了楚拂的双眸。
楚拂慌乱地放下了轿帘,这匆匆一瞥足以让她的心好似落入盘中的玉珠,凌乱地跳个不停。
一瞬之间,她惊觉双颊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楚拂意识到哪里不对,她在心底不断提醒自己,“云舟不是少年郎,楚拂,你可不能像谢南烟那样……”
如谢南烟那样,哪里不好呢?
当这个问题浮现心头,楚拂更是心虚,她的手指不经意地轻缠着喜扇上的流苏,一绕又一绕,直至打结难解。
喜娘哪知新郎官竟是个木头脑袋,这样提点都不明白,忍不住再提醒一句,“大人,今日可是双喜啊。”
“我晓得的。”云舟赔笑,对着这边点了下头,便调转了马头,不敢再多看谁的喜轿一眼。
炮仗再次炸响,司礼太监扯着嗓子在噼啪声中高唱道:“新人起行,百年好合。”
云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于她而言,今晚在楚拂房中度过的那两个时辰才是最大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