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了?”秦渊快步走过去看她,“不冷么?”
爱丽丝摇摇头,指了指前方路灯下的飘雪,“你看。”
秦渊转头去看,只见大片大片的雪花在风里旋转着落下,在路灯投射的白色锥形光辉中,竟能看出几分落下纯白羽毛的神圣之意。
“以前下雪的时候,从教堂的窗户里往外看,很漂亮。”爱丽丝说。
秦渊当然记得,那时教堂西窗外悬挂着一盏白色玻璃罩的油灯,每当夜雪时向外看,都能望见那一团柔和光辉中飘舞的纯白雪片。
他心里一时有些触动,有些想要作死,便忽然说:“能不能再叫我一声阿渊?”
爱丽丝噗嗤一笑,“阿渊。”
秦渊呼了口气,似乎很满足。
“你救了我一命,我却这么对你。”爱丽丝的声音很低,几近耳语,“对不起。”
秦渊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情绪,爱丽丝方才把他支开去买东西,大概是怕自己总是面对着他,会忍不住流泪。
秦渊心里很难受,以前有那么多要命的事情,她都不哭一哭,偏偏这时候为了这么一件事差点落泪。
“你怎么对我了?”秦渊放轻了声音,“你没打我,没骂我,没有不理我,也没有赶我走。”
爱丽丝叹了口气,无奈笑了笑。
秦渊似乎知道她的心思一样,连忙说:“你先别想着离开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万一以后有一天你爱上我了呢,毕竟我这么帅。”
爱丽丝有些无语。
过了半晌,她也不知想起什么,来了一句:“其实我是个爱情骗子。”
秦渊闷声笑了半天,顺了顺她的毛,“只要你不去骗别人就好了。”
“你心里不难受么?”爱丽丝背靠着车门,抬头看进他的眼睛。
“有点。”秦渊被她这样看着,只好实话实说,“不过,我本来也没奢望太多。而且一开始缠着你不放的是我,不然你也不会答应,要说有错也是我的错,对不对?”
“那倒是。”爱丽丝垂下眼睛想了想,居然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
秦渊笑着拍了拍她头发上落的雪,“快进去吧,八宝粥都要冻成冰了。”
年关将近,街上反而一天比一天冷清起来,除夕这天,网吧和咖啡店都没什么客人,亚瑟在楼下寂寞地打着游戏,苏酌仍守在他的吧台后面擦杯子。
秦渊怀疑这些杯子都要被他擦掉一层皮了。
“春节不休假么?”他问。
“我休不休假都没什么区别。”苏酌说,“我已经给员工放假了,你这几天也不用过来。”
此时空荡荡的咖啡店里就只有两桌客人,服务生只剩下林染江一个。
“你就不想出去玩几天?”
“人多,没兴趣。”苏酌耸了耸肩膀,“你不回你爸哪里么?”
“前几天去看过了。”秦渊叹了口气,“我觉得他不是很想见我。”
“那倒未必,我看他只是脾气硬而已。”苏酌漫不经心地放下手里的蓝色玻璃杯,随手拿起另一个又扁又圆长相呆萌的陶瓷杯子,顺便换了块帕子继续擦,“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要面子,也是自作自受。”
每当他毒舌的时候,秦渊都选择充耳不闻。
“光是你哥这件事,就够他下半辈子伤心的。”苏酌说话向来知道适可而止,说完这句,立马换了个话题,“你和爱丽丝到底怎么样了?我看着都着急。”
秦渊无奈:“我没看出你哪里着急了,你不是八卦的材料,就别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