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让小丫头叫来了专门负责行刑的粗使婆子,那粗使婆子冷着脸,当着屋里所有人的面直接折断了云氏的手臂。
“啊——”
云氏疼的惨叫连连,额头上刚刚干涸的血迹被冷汗一冲,再次滑落血水。她的两只胳膊以诡异的姿势弯曲着,光是看一眼就觉得疼得慌。
秦珊和秦慧别过头去没看这一幕,但是两个人同时咬紧了牙关,暗暗握紧了拳头!
老太太满意的看着行刑完毕,这才扶着王嬷嬷的手出了屋子,边走边漫不经心的道,“这春华院今后也不住人了,把屋里的东西都搬到库房里,别作践了。”
“老太太放心,老奴等会儿就办。”
老太太一走,这屋里就剩下云氏母女三人和秦惜主仆二人。秦珊和秦慧扶着云氏,不可避免的碰到她的胳膊,疼的云氏又是一阵抽搐。
“娘……”
“没……没事。”云氏咬着牙,在秦珊和秦慧半扶半抱下被送到床榻边。秦珊一转头瞧见秦惜懒洋洋的倚在墙边,顿时眉头一竖,“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
她终于丝毫不再掩饰“好姐姐”的形象,对着秦惜横眉竖眼起来。
她恨透了秦惜,每一次她们最狼狈的时候都有秦惜推波助澜,更甚者,那一日赵淳来府里寻她,她还没有和赵淳说上几句话就被秦惜硬生生的赶走。那一天她若是和赵淳多说几句,能让赵淳下了决心一定娶她,她的婚事也不至于被取消!
如果她成功的嫁进了建昌侯府,今天的事情老太太至于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吗!
“这里不欢迎你,你立马滚出去!”
秦惜耸耸肩,无辜的摊摊手,笑眯眯的道,“好戏还没看够,怎么舍得走呢。这人呐,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有句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总算被我等到了这样的时候,我还真是开心啊。”
“你……”
“珊儿,别说了!”云氏用眼神制止她,冷眼瞧着秦惜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好说的。”
秦惜笑容依旧,有秦惜在,母女三人原本要说的话自然说不出来,秦惜不走的原因也在这里,她不会给她们三个再次串通的机会。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王嬷嬷再次带着人来到春华院。
瞧见王嬷嬷来了,秦惜才移开脚步,和王嬷嬷打招呼,“王嬷嬷来了啊,那我就先回自己的院子了。”
“二小姐慢走。”王嬷嬷含笑送走了秦惜,转头瞧着云氏的时候面上已经没了笑意,她冷着脸吩咐两个粗使婆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把云氏抬到陆姨娘的院子!”
粗使婆子也是精明人,知道云氏彻底失势了,因此把担架放在地上,沉着脸就来抬云氏。云氏的胳膊刚刚折断,哪里受得了她们的粗鲁,疼的面色扭曲,冷汗涔涔。
“你们给我住手!”秦珊脸色一变,一巴掌甩到婆子的脸上,怒目而视,“你眼瞎吗,没看到弄疼了姨娘吗!”
婆子挨了一巴掌,脸色一变。捂着脸怒视秦珊,冷哼道,“大小姐,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云姨娘已经不是姨娘了,老太太可吩咐了,直接把她当奴婢看待,她一个奴婢老奴有什么碰不得的。”
“就算她是奴婢也是本小姐和三妹妹的生母,你好大的狗胆!”
“是是是,是您和三小姐的生母。”粗使婆子满脸不以为然,鄙夷道,“可是那又如何呢?大小姐还以为现如今是云氏掌管中馈的时候呢?呵呵,可别做梦了,今天这事儿谁都看的真真切切的,云氏是彻底翻不了身了,我奉劝大小姐和三小姐还是离她远一点,可别沾了晦气以后不好嫁人。”
“你这贱婢,我撕了你的嘴!”秦珊双眼通红的扑了上去。粗使婆子满身都是肉,力气也大,瘦瘦弱弱的秦珊哪里是她的对手,粗使婆子不过推了她一把,秦珊就重重的摔在地上,胳膊肘都见了血。
云氏脸色惨白,厉声道,“就算我失势了,秦珊也是府里正经的大小姐,你这个贱婢有什么资格碰她!”
婆子满不在乎的摊摊手,“哎呀,大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老奴本来是想扶你的,可你自己硬生生的往地上倒,要不大小姐你跑到老太太跟前告奴婢一状?让老太太来主持公道好了。”
云氏母女三人脸色憋得通红,秦珊更是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她们总算知道了什么叫痛打落水狗,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一旁站着的王嬷嬷看也差不多了,警告的瞪了婆子一眼,低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做事!”
婆子立马露出讨好的笑,“老奴这就动手。”
两个婆子动手把云氏抬到担架上,这一次就是再疼云氏也没有喊出声。两个婆子一前一后的抬着云氏就向陆姨娘的院子行去。大雨磅礴,两个婆子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别的原因,也不打伞,冒着大雨慢悠悠的在院子里晃悠。
秦珊和秦慧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可却发作不得,两个人学聪明了,抿紧了唇各自拿了一把雨伞,一左一右的替云氏撑伞。
好不容易到了陆姨娘的院子,院子大门已经打开,一进去便闻到一股子潮湿腐朽的气息,进了屋子姐妹两个更是瞪大了眼睛。
空荡荡的房间只有简陋的床铺,粗使婆子把云氏放在地上,从柜子里拿出两床棉被,这棉被还是多少年之前陆姨娘盖的棉被,一直放在柜子里,现如今早就被老鼠啃的稀巴烂。婆子嘿嘿一笑,把被子扔到床榻上,“行了,二位小姐也把云氏送来了,也该回去了。”
秦慧看着那破烂的被子又想发火,被秦珊死死的拽住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