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张扬又肆意,明明也就是墙上墙下的距离,他却像是生怕唐今听不见一样,放大声音和她喊话:“我知道唐今,我不会让你伤心的。”
唐今从旁边低垂的枣树枝条上拽下一颗枣砸他。
薛忱却一把接住了她扔来的那颗枣。
唐今便又拽了一颗砸过去。
这回薛忱没躲,枣子正中眉心,给薛忱砸得一声嗷。
唐今轻笑。
薛忱揉了揉脑门,将刚刚接下来的那颗枣好生收起,才重新正经了脸色。
笑也笑了,打也打了,他该走了。
薛忱能察觉到,他现在留得越久,看唐今越多,他心中的不舍就越来越大。
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大概也知道他马上要走了,唐今唇角的笑意也渐渐淡了下去。
见此,薛忱还是故意虎起了一张脸,假模假样地威胁道:“唐今,你要是不勤点给我写信,我肯定还会回来找你的。”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要是你忙,那你就提前在信里跟我说一声……不然我肯定偷偷回来,然后半夜翻你窗户趴你床边上盯着你。”
唐今忍不住了,“薛忱,你还是小孩子吗?”
薛忱弯眸,“我不是小孩子,我现在是你的小人朋友。”
唐今作势又要拽枣砸他。
见此,薛忱连忙从墙头上跳了下去。
一道轻轻的落地声,少年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唐今面前。
唐今慢慢放下了落在一旁树枝上的手,她望着那堵并不算多高的院墙,等了许久,才再次开口:“薛忱,你不会偷偷在哭吧?”
“……怎么可能!”靠在院墙另一边的少年用力擦了两把脸,“我走了唐今,你要照顾好自己。”
说罢,像是怕自己再多留一会就真的走不了了,墙那边的少年没有再等唐今的回复。
一阵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后,那像是风一样急匆匆从西北刮回来的少年,又像是风一样,离开了。
唐今望着头顶那棵已经越来越繁茂的枣树,良久,转身回了书房。
为了防止那黏人精真的跑回来半夜在她床边盯着她,这要送往西北的信,还是该早点开始写才行……
……
回昌州的路上,虽然已经没有了离开昌州时那样的担心和焦急,但考虑到自己是偷偷离开,薛忱也没敢放慢回去的速度,一路没停地回了昌州。
等他赶到昌州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好在城门口的守卫都认识他,便直接给他开门放了行。
薛忱一路摸回刺史府,没敢走正门,直接翻着墙回了自己住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