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离开京都,怎么也应该同谢老夫人、父亲以及名义上的母亲——新姚公主道别。
这番道别,别提有多客套冷淡,不过是走了一个过场,嘱咐谢朝华在外一切要听从长辈的话之类的。反而看见苏嬷嬷的时候,倒是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絮絮叨叨地叮嘱这叮嘱那,谢朝华看着眼前的乳母,到底是一路里看着自己长大的乳母,苏嬷嬷可见是真心有些舍不得自己离去,心里多了几分感慨。
启程出发的那天,京都中一切如常,朝中平静,京城也平静,至少表面如此。
早上起来,推开窗,外面银妆素裹,昨夜里可见是下过一场雪了。
因为要离京,这几日谢朝华又搬回了谢府,方便整理行装。
再一次回顾自己居住的院子,谢朝华走到院内的那棵梅树下,拈起一枝梅枝,凑到鼻下,深深吸入一口……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望向有些灰白的天空。不知不觉,她今生也已经过了一年了……
当初醒来,她虽然一心一意想离开谢家,离开京都,可没想到眼下终于如愿,虽然依然没有离开谢家,可至少可以远离京都了,她还有那么长的一段人生要走,完全不同于前世……
与众人辞行后,谢朝华终于离开了谢府。
谢朝华端坐在车上,掀起车帷后面的一角,看到冬日下,变得愈来愈远小的京都,城楼上的瞭望台默默屹立,仿佛见证着谢朝华的离去……
一阵寒风吹过,又仿佛带着些许春意迎面拂来,谢朝华心满意足地深吸一口,冬天即将要过去了……
第二卷
第一章拜见
今日是妇女节,大家都出去嗨皮了吧,大街上估摸人头攒动,尧就窝在家里码字,不增加道路商店的负担了。
谢朝华坐在车里,车前帷帐时不时被风撩开,透过缝隙向外望去,柔柔的阳光下,田野阡陌交纵,一望无垠。路旁的野草在风中轻轻摇曳,远处河水川流不息,在阳光照射下闪着粼粼耀眼白光。
前世,在宫里谢朝华就曾听身边宫女提起,民间的青年男女会到水边踏青,互赠鲜花香草,以表情意。那时的她听了心生向往,可惜除了在方寸大的宫闱里待着,哪里都不能去。
如今她终于出来了,看到天地如此广阔,心也有种被塞得满满的感觉。
“妹妹笑什么?”在谢朝华神游之际,车子不知不觉停了下来,谢焕走过来看她,一掀车帷就看到谢朝华双手托腮,脸上笑得有些傻气。
他手一撑,人进得车内,在谢朝华身旁坐下。
谢朝华斜睨着他,戏谑地道:“我为兖州女子而笑,她们不日就能有机会见到良人了。”
离开京都的时候,大街上凑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之中,不少是女子,而这最主要的原因则定是由于谢焕高坐骏马在前面走着。早在家就听闻下人谈起,说谢焕每次走在大街上,路边的女人就会突然多起来,谢朝华每每有机会都会借此嘲笑谢焕几句。
谢焕早就习惯谢朝华的调笑,“哪里有良人?有的话,为兄倒是给妹妹留意留意。”笑得有些贼。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妙哉啊……”谢朝华却是摇头晃脑地吟诵道,仿佛沉浸在这美好辞藻中一般。
谢焕有些无奈,用手指了指谢朝华,连连摇头,起身道:“该上路了。一会儿就要出京都地界了,往后的路可没有这么平坦,颇为颠簸,到时候看你还有精力逞口舌之快不。”说罢,扬长而去。
果然,才过不久,谢朝华就深深体会到以前书里读到过的所谓舟车劳顿,诚不我欺。
之前走的都是国道,路面平坦笔直,虽然马车一直是颠簸,可比起眼下走的土路来说,却是好上太多了。
谢朝华所坐的马车虽然足够宽敞安稳,这一番行来,却还是把她颠地七晕八素的。若是碰见路上下雨,那路面更加泥泞不堪,车辆还时不时会陷进泥里出不来。
就在谢朝华抱怨何时才是头时,谢焕跑来告诉她,到了新乐就不会如此难受了。
新乐?谢朝华恍惚有些印象,这好像应该是隶属中山王管辖下最大的都城,有些类似京都在天朝的地位一般。
果然就听谢焕侃侃而谈,说是中山王肖觐一向重道路,在自己的属地之中,慢慢多年下来,在原有的栈道旁边又修起了以新乐为中心的道路,通往四面八方,使得远近四处游人商客都喜欢选择在中山王地界做买卖,所以这些年中山王地界管辖内,可谓“新乐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第二天黄昏时分,谢焕兴冲冲跑来告诉谢朝华,到中山王的地界了。
谢朝华掀开车窗上的帘幕,极目眺望。
夕阳西下,红艳艳的晚霞宛若胭脂,远处蜿蜒如玉带般的河流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流光溢彩。笔直的官道尽头,一座巍峨的城池俨然如站哨的士兵那样耸立在地平线上,又如王者那样威严肃穆。
谢朝华心中暗忖,那想必应该就是新乐古城,中山王肖觐所居之地吧。
今日已晚,怕赶到新乐城下时,城门已关,一行人众就在附近一个小镇上安置下来。
这小镇倒也热闹繁华,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后,来到驿站,只见这里停着不少车架,想必都是打算明日进城之人。
只见一个驿将打扮的人从里面相迎而出,向谢琼行礼后,在前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