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团的新年演奏有多?重要你不知道吗?你让全演奏厅的人都看你发呆!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赶紧退团吧,你要赖到?什么时候!”
她明?白的,并且都知道。
自?从脑袋受伤后,她似乎得了一种间歇性?失忆的病症,时常记不住东西,看过的谱子也很快会忘。
可不单单是这样。
桑柠月的注意力?也变得不集中?,演奏的时候时常发呆,如果没人提醒,脑海里就是一片空白。
像是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机器人,只能跟着指令一步一步做事。
因?为害怕失误,她开始变得提心吊胆,就算对着谱子也拉的磕磕绊绊,琴声不堪入耳。
不过即便如此,最开始的她不愿意放弃热爱的东西,硬着头皮想在乐团里待下去,直到?她真的发现,自?己已经再也无法触碰梦想。
所谓梦想,脆弱且易碎。
这么久过去,症状是减轻了不少?,但她永远回不到?以?前的状态了。
桑柠月开始害怕在舞台上表演,因?为面对观众的时候,她总会想起肖团长他们说过的话:她让许多?人都失望了,尤其是看过那场演奏会的人。
那年的新年演奏会被她搞得一团糟,最终官方架不住声讨给?观众都办理了退票,主办方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之后的一年,他们再也没跟音大乐团合作过。乐团里的人怨声载道,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说:
“看,就是她,差点把?乐团害的倒闭,还死皮赖脸留在这!”
似乎一切都成了她的错,后来也没人再跟她说过多?么好听的话,因?为在别人看来,她已经废了。
她开始害怕站在舞台上,仿佛上面有什么吃人的怪物。
曾经和善的观众的脸都变得狰狞,变成梦魇折磨着她,让她难以?入眠,刺耳的评价萦绕在耳边,折磨的她快要崩溃。
手抖的停不下来,呼吸也变得困难,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那些恶意快要把?她杀死。
“柠月,”时沐好不容易挤过来,叫了她的名?字却没得到?回应,有些心急,就提高了声音,“桑柠月!”
时沐拉起她握着琴弓的手,紧紧包在手心。她的手很凉,被紧握着仍旧颤抖不停。
“时沐……”
桑柠月总算有了一点回应,呆呆叫了声她的名?字,但神情低落,像只淋了雨的可怜小猫,急需一个温暖的怀抱。
被巨大的失败笼罩,她甚至分不出神去回应时沐的关心。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令人心疼,心酸在胸腔横冲直撞。时沐咬了咬牙,低声说:“表演还没结束,乐手怎么能放下琴弓呢?”
“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没法……动起来。”桑柠月已经没力?气去隐藏什么,她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