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汗从额头渗出,沿着白嫩的脸颊慢慢的滑落,在下巴处停顿了下来,凝聚成水滴的样子滴落到正午冒着热气的地面。
此刻木槿内心深处焦虑万分,双弩分别指向了两名云甲军,只要她的手指轻轻动弹一下,便会有弩箭发射而出,钉入对方的头颅里,可是内心尚存的理智告诉她手指不能动,不然周围上百架正对准她们的弩机也将毫不客气的射出弩箭,更何况还有四百名云甲军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们。
曹典在一旁握着长枪,摆出了一副随时冲杀的姿态。
城中已经平息下去的波动让木槿的内心更加的不安起来,刚才城中连续出现的三股强大的气息其中有一股是罡气三品的;李灵通只有二品的境界,世子殿下身边根本就没有三品的高手,那么这位三品的高手应该是宁王府的人,现在城中没有了动静,是不是意味着世子殿下已经出事了?
这群云甲军中隐藏有罡气一品的高手牵制住了马车内的谢风乾、苗鸿年两人,若非如此木槿早已经不管不顾的冲杀出去了。
两个时辰之前,木槿、曹典按照之前跟世子殿下计划好的,买了好几牛车的货物于今早入城,大乾律有规定,上等马都拿来当军马,次等马才可作为一些达官贵人们的出行工具,一些商行要用马匹运载货物的话都需要到官府里面申请报备的,所以很多运载货物大都是用牛车。
特别是越靠近边境的一些州府,很多次等马也都被拉去军用了,比较常见的也都是牛车,木槿等人有西凉王府的身份搞马车的话自然不需要申请报备,只是一时半会很难找寻到。
两个时辰前她们到达晋阳城外便被五百名云甲军给给围住了,以严查进出城人员为名,将几车的货物查了个底朝天,就差将车轱辘给卸下来检查了,这些货物都是并州这边的一些特产,其中沁水黄小米就占了一大半了,倒也经得住查。
领头的云甲军将领在检查完后说去办理进城手续,这一走便再也不见人影了;木槿一开始倒也沉得住气,这也是事先世子殿下就交代她的,让她们配合云甲军。
当城中出现了罡气三品高手的气息之后,木槿就再也坐不住了,但是被五百云甲军包围着,她也只能干着急。
“我是西凉王世子身边的人,你们想找死吗?把路给我让开”木槿怒喝道。
那些云甲军早就得了上头的授意,对木槿的话充耳不闻
目光从眼前这些云甲军间的缝隙穿过,城内有一匹快马飞奔而出,在茶棚前停了下来,马背上的云甲军下马走进茶棚不知道跟那宁王世子说了些什么,被朱祎平握在手上的那只茶杯捏成了碎片,就算是隔着老远木槿似乎都能够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
宁王府的世子为何会动怒?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刚才那一骑是从城中而来,现在晋阳城中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西凉的世子了,那么此事是否与世子有关?朱祎平居然动怒了那显然此事对他是不利的,那反之是不是对自家的世子来说是个好事?如今这城中能有什么事?莫非是那罡气三品高手的事情?
木槿的心思一向细腻,只从朱祎平的反应来看就想到了很多事情。
茶棚下的朱祎平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带着人朝这边走了过来,那些里三层外三层的云甲军都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来。
看着怒气冲冲而来的朱祎平,这是要对她们开始发难了吗?木槿对着身边的曹典使了个眼色,这是让他做好战斗的准备;曹典悄悄对着二十几名的白马营铁骑打了个手势,提醒他们做好战斗的准备。
“吵什么吵?一群蛮夷之人不尊教化,我们这是在按令办事,这几日严查出入城人员”朱祎平身边一位裨将对着木槿怒喝道。
因为西凉靠近西蛮,再加上苏战的名声一向都不好,所以大乾西凉以外的人就经常会骂他们是蛮夷之人。
一身披甲带刀的朱祎平则是满脸怒意的在木槿这一群人身上扫过,强压住抽刀杀人的冲动;刚刚城里来消息,那西凉王世子身边突然冒出了一位罡气三品的高手,从死牢最底层放出的那个人被斩杀了,同时宁王朱桂也给他传来了消息,别动西凉的人。
若非对那个三品高手有顾忌,他早让人把这些人给拿下了。
“将军好大的口气,这西凉乃是我大乾之地,西凉人也是陛下的子民,你这么说是何意?想要造反吗?想要分疆裂土吗?”木槿心中怒意也不小,直接回怼了回去;既然不宜跟他们动手,那么占占口舌上的便宜也是解气。
“你大胆,竟敢在此妖言惑众”造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那裨将哪里敢接木槿扣下的这么一大顶的帽子。
“牙尖嘴利,我早晚拔光你的牙”朱祎平满脸恨意的开口,既然人不能动,那就动动其他的吧,“来人,把这几车货物全部扣押下来。”
“你凭什么扣押我们的货物?我们也一直很配合你们的检查,两个时辰之前你们的人就检查过货物没有问题。”今天这货物若是真的被扣押了,损失的货物事小,堕了西凉王府跟世子殿下的面子这才是最要命的,木槿自然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木槿的嘴里发出一声呼哨,只见十几道人影如轻烟一般的游走而出,隐藏在进城人群中的许多麒麟阁三处的人都纷纷显形而出;有的站于马车牛车上,有的则是找到其他制高点将手中的弩箭对准了那些云甲军。
那些云甲军也是训练有素,见这一变故,最外围的两圈云甲军齐齐转身防备着那些突然出现的剑手。
晋阳城是大城,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严查之下城门口滞留了不少的人员,再加上五百云甲军跟木槿这边的对峙,城门口这边早就是人满为患了,进城的队伍都排起了长龙。
“本世子说扣押就扣押,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朱祎平心中怒意滔天,连借口都懒得找了,抽出了腰间的刀怒喝道“西凉的,难道你们想违抗吗?想要通通死在这里吗?”
“我们西凉男儿只有战死的,就没有孬死的”曹典也被激起了怒意,他可是上过战场跟西蛮人真刀真枪打过的,出了西凉他们代表的就是西凉,自然无法忍受朱祎平要堕西凉的脸面了。
“很好你们有种”对方的反抗让朱祎平心中的火气更大了,已经完全不考虑后果了“来人,将他们所有货物跟人都给我带回去,有反抗的就地格杀。”
“朱祎平你可真不要脸”就在这个时候,人群里响起了一道宛若晴天霹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