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治了伤员后,郝梦祥让孙海涛那边派人,帮忙把伤员都是抬到运输辎重的四轮马车上,让军医们直接就地救治。
不过怎么说了,能救的也就还有一些轻伤员了,那些重伤员的话,以目前的医疗条件基本是无能为力,只能是靠着他们硬坑,能够扛过去就能活下来,抗不过去的话,就只能成为阵亡人员里的一人了。
和郝梦祥对于死伤将士基本无动于衷,甚至脑子里还想着有机会就继续拼消耗不一样,孙海涛看着伤员被陆续抬回来,心中却是有些感叹。
刚才短短的几分钟交战里,就是死伤了两百多人,而这两百多人里,有不少人都是当场被箭支射中要害战死,还有部分人是重伤,剩下的百人左右则是四肢等非致命部分受伤。
但是即便是那些受到轻伤的士兵,想要活下来也是不容易的,因为一不小心伤口就会感染,一旦感染了,到时候截肢什么的都是轻的,重者是会死亡的。
为什么只是受到箭伤也会感染?
因为箭支上的箭头可不是光滑洁净的,生锈的箭头一大堆,有些箭头甚至都有倒刺,而且箭头往往会浸泡屎尿这些,再不济也会临战之前把箭头插入泥土里,为的就是击中敌人后让敌人受到感染。
当然了,箭伤对比子弹的伤口来说,那也是小巫见大巫了,铅弹的伤口可是相当恐怕的,铅弹击中人体后很容易发生翻滚,造成空腔效应,同时铅弹头比较软,很容易碎裂,因此击中人体后,铅弹往往是碎裂成很多块,同时铅弹击中人体后,也会把衣服上的织物一起带入体内。
因此清理铅弹的伤口,那是非常麻烦的,别说十六世纪的医疗条件了,就算是放在现代医学来,清理铅弹的伤口也是想当麻烦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铅弹的致死率那么高的缘故!
两百多蒙古骑兵里被铅弹直接命中的部分蒙古骑兵,不出意外的话大多都是活不下来的。
相对比而言,大乾的伤兵们要幸运的多,只是也好的有限。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
孙海涛很清楚这一点,当时真的看到上百名伤亡被抬回来,不断的发出哀嚎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叹气,这些可都是大乾子民,陆军将士啊!
不过,虽然有所叹气,但是他却是没有生出什么为什么要打仗,能不能不打仗之类的心思,他固然有恻隐之心,但是也只局限于此了。
身为大乾陆军里的一名中级军官,他在考进武学堂的第一天起,就是天天受到忠君爱国,奋勇杀敌的教育,这么多年下来,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而且以后也会这么做。
只是,他到底是没有郝梦祥那样,能够做到眼睁睁的沿着将士伤亡而无动于衷,只把士兵们当成一个个冷冰冰的数字而已。
而这,其实也是为什么他们年龄差不多,也是武学堂了的同期,但他只是一个少校,而郝梦祥却已经是中校的缘故。
有着恻隐之心,太过顾虑的将领,注定不是一个好将领,因为战争本来就是一个数字游戏,你非要把数字看成是活生生的生命,那么这仗也就没法打了。
比如第九兵团北上作战,哪怕是再顺利,但是估计也得有几千人死伤,如果不忍这些伤亡的话,那还怎么北上?还怎么收复河套?还怎么奠定大乾北方战略安全?
郝梦祥则是拿起了单筒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蒙古人骑兵,他们虽然暂停进攻了,但是却没有选择彻底撤退。
不过郝梦祥也是管不了这么多了,既然他们不进攻,甭管他们之后还有什么阴谋,他都打算继续施行自己的战略,那就是继续前进。
所以原地和蒙古人大眼瞪小眼一刻钟后,郝梦祥再一次下令部队保持防御阵型的前提下继续行军!
反正他们行军也挺方便的,他们运输辎重的都是四轮马车,不用人力去推动什么的,为了保持对骑兵的防御力,这一次郝梦祥并没有让步兵们在马车的外围行军,而是选择了让马车在外围,步兵们则是在马车的里侧,同时马车首尾相连,彼此的间隔非常小,然后也是多辆马车并行。
同时为了保证灵活性,五百辆马车,也是非常了前后两批,各自有两百多两的马车,这些马车首尾相连,形成一个狭长长方形的空心车阵。
这种阵型,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步兵的空心方阵的翻版,只不过是用马车充当外围屏障而已,同时队列也是大了一点。
这也是大乾陆军研究了多年,用马车来抵抗骑兵,保障运输部队安全的一种战术,虽然说保持阵型的时候,行军速度比较缓慢,但是总比不能走来得强。
同时也比单纯用步兵在外围防守作战好一些。
部队里的火炮,大多也是直接被拖拉着行军,一些散弹炮更是架在了四轮马车上的车顶上,这些火炮,大多都是提前装填好了弹药,只要蒙古人的骑兵想要发起进攻,那么立即就能够开火,那些散弹炮甚至都不用停车开火,直接在马车车顶上就能够开火。
大乾陆军的重型四轮马车,载重量可是能够达到一吨多的庞然大物,用来抗野战炮的后坐力勉强了些,但是要抗住两斤,三斤散弹炮的后坐力,还是可以的,只是打多了同样会散架就是了。
郝梦祥让部队继续前进,北边的额哲看到这一幕,有些犹豫不决!
这继续冲上去进攻的话,那是不行的,但是也不能放过他们啊!
怎么办?
目送郝梦祥的部队开始行军后,额哲思索了半天,然后才是道:“我们走,绕到前面去!”
“去绕道前面去进攻吗?”一个属下如此道。
额哲却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着,都是懒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