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媳妇儿,知道惦记你爷们,放心,不该讲的一律不讲,给你讲讲能知道的,让你先听为快。”
祁香贝腾地坐起来,闪亮着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惹得邵鸿远心里直痒痒,翻身到她身后搂住她,连亲好几下。
“耍流氓,让儿子看见了。”祁香贝扭动身体,扒头看团团,哪还有他的身影,准是婆婆米月红又抱走了,今天她不去上班,只有公公邵大任还要上一天。
靠在邵鸿远胸膛上,祁香贝捋着头发,用发尾刷他的胳膊蹭痒痒,催他快说。
邵鸿远瑟缩一下,抓住她的手娓娓道来。
原来这件事跟李美婷上次被罚出军营有关当时放进来外面一个人,谁知道是反动势力留下来的暗线,差点泄露军事机密,因为是无心之失,才没有进一步责罚。
可这对李美婷是奇耻大辱,她生在军营长在军营,却犯了常识错误,尤其还让父母兄弟跟着被指指点点,她不服气。
她也不是笨人,知道这里面肯定是团伙在运作,凭着印象就找到那个人接触的朋友,逐步排查,利用被赶出军营的不满情绪,故意仇视部队,终于接近了他们的核心。
李美婷的父母兄弟毕竟还在军营,他们也想通过她执行一些计划,所以李美婷的黄盖行动才能实施得顺利。
其实部队也一直在查那个团伙,没想到让李美婷抢了先,“狡兔三窟,都被她摸清了。”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至少东吴知道黄盖的忠心,可李美婷在这种逆境之下,以身犯险,才更值得佩服,瑕不掩瑜,她是值得嘉奖的。”
“你说的这些领导会考虑的,她这功劳不小。”邵鸿远按着以往的惯例估计。
这个倒稍稍安慰了一下祁香贝的心情,“既然计划顺利,胜利在望,她不应该自杀,那就是被杀了?”
“是,已经证实了,他们根本不放心李美婷,每次外出都有人跟着她,最近他们觉得李美婷知道得越来越多不安全,早就想除掉她,是李美婷谨慎才挺到把消息传出来,她估计想把糖给她妈妈,应该是灵机一动,给了你,有团团做掩饰,她给糖更顺理成章。”
“好悬呀,哎,”祁香贝坐正可身体,“我要是早点看见糖上的字,反映给部队领导,迅速发兵,她是不是就不会被害死了,要这么说,岂不是我耽误了救她的时间,她其实可以不死的。”
算算时间,要是在车上吃颗糖,发现字,回到部队就反映,真有可能救下李美婷,祁香贝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眼圈就红了起来,任谁想着要是仔细点就能救下一条生命,却因为不在意让她丢了性命,都不能不自责。
邵鸿远见她钻了牛角尖,晃晃她,“你别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就算你都做到了刚才说的,恐怕也难以挽救她的生命,李美婷是在见过她妈妈回去的路上就被撞到桥下的,算算时间,你也就回到部队时间不长,等你反映完情况领导再安排也来不及呀。”
“真的?你不骗我?”祁香贝用手绢擦擦眼睛,殷切地看着他。
邵鸿远郑重地点头,“真的,不骗你。”
祁香贝才松了口气,总算不是自己连累害了条人命,心里的愧疚感会少些。
邵鸿远暗中吁了口气,还好香贝不那么较真,他也不是为了解脱她的心理负担故意信口胡说,是根据李美婷的死亡时间推断出来的。
只是中间确实有那么一段机动时间,如果当时是个老道的士兵在场,确实有可能察觉点蛛丝马迹救援李美婷,可香贝是普通人,她没有受过训练,就做出了一般人的反应,不该把责任推却在她的身上。
虽然邵鸿远说得通,祁香贝也不再往身上揽,可午夜梦回之间她还是时不时想起来当时见面的情景,每一次回忆都觉得李美婷眼里的悲伤要更浓一些,脸上的眷恋要更深些。
不自觉地,她都会拿出笔来写上几句,慢慢地汇集成文,李美婷的形象更饱满地跃然纸上,祁香贝知道,这个形象是经过想象美化的,跟实际的人物脱节,可她坚信这就是现在大家心目中的李美婷。
因为,她听说李美婷被追封为烈士,埋葬在烈士陵园里,当时很多官兵自发去祭奠她,还有不少军属给她献花,她的事迹在部队广为流传。
她还听说,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那些人最早想联系的是甄甜甜,只不过甄甜甜处事精明,只谈业务,不谈其他,他们才把目标投向了李美婷,抓住她攀比的心理,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可就跟甄甜甜谈的业务,金额涉及上万元,传得有鼻子有眼,就跟亲眼看见了一样。
上万元,在这个普遍工资只有几十块钱的时代,这是个什么概念,这是个会让人发疯的节奏呀。
邵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有劝甄甜甜献出不义之财的,有想跟她套近乎沾点光的,还有想跟她讨教赚钱之道的,不一而足。
甄甜甜自然不能承认,一律说是谣言,她就设计衣服赚了几个钱,根本不像传言里说的那么邪乎。
这时候有人跳出来说核算过甄甜甜的工资跟生活花费,支出远大于收入,这中间的窟窿就算把邵泽元的工资贴补进去都弥补不了,何况他们处对象到结婚没超过一年,之前的花费都是哪来的?别说设计几样衣服,就是积年的裁缝都赚不了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