犄角一断,一如菱角茭白,外黑而内白。
地面上渗出了些许血渍,但只眨眼,便消失得干净。
晴霜惊讶视之,见那犄角竟能双双拔断,不由问道:“江郎,这犄角,是为何物?”
江陵看着犄角上面流淌的灵韵:“我也不知。”
他心里虽有几分猜测,却也不敢轻易断定。
总觉得这犄角,无论怎么看,都有几分像龙角。
当初那赤链华游蛇化蛟东去,成蛟之后的它,头上长出来的,就是类似的犄角。
正值此时,忽有一四尺矮子,挑着木桶,由此经过。
他见江陵手里拿着那双犄角,又惊又怕,忙放下木桶,走过来,嘴里咿咿呀呀,双手不断比划。
原来是个哑巴!
吐不出话,就以手势不停地示意。
大抵的意思,
就是那犄角是不祥之物,想让江陵丢了它,别拿在手里。
“无妨。”江陵用布将它包裹,然后就收了起来。
哑巴见他不听善言,只得摇头作罢。
随后他到寺庙外院某处,掀开一块木板,就从里面打起水来。
原来那
在哑巴打水的时候,寺庙前边亦有乡民三三两两,都是挑着木桶而来,看样子也是要来这里打水的。
更凑巧的是,这些人里,有一个还正是江陵所住的那家客栈伙计。
他推着一板车过来,上面放了两个颇大的水桶。
江陵见了他,就招呼了一声。
那伙计倒也认得他,因江陵衣着光鲜,还带了两个美貌女子,很难让人不生印象。
“嘿,客官你怎在此?”
“听闻这边有些怪事,就来瞧瞧。”
伙计听他是猎奇而来,忙摇头,劝道:“此地虽有些奇事,但客官,听我一句劝,这破庙邪乎,那后院能不去,尽量别去。”
江陵只笑笑问他:“小二哥怎跑这么老远来打水?”
伙计看着前边很多人在排队,也干脆停下歇息:“悖这不是闹旱灾嘛,自两年前开始这涿郡一带,就少雨。一开始,边上还有一条河,总不至于没水用。可半年前,那河水也干了。如今啊,也就这开福寺旧址这儿有水。
但这水啊,也是蓄的,就这一池子,每日还得按时按点来抢水,若是慢了,还打不到水。”
江陵甚为惊异,uu看书来涿郡之前,他可没看出这涿郡竟这般缺水。
伙计似也看出他心中所疑,就道:“涿郡自缺水之后,官府也想了些办法,从远处调水过来。这远处调来的水,寻常使用不成问题。可咱这些开客栈酒馆的,自然得用些好水。”
哑巴这时挑了一桶水过来,到了江陵这边,他特意停下,用了个葫芦瓢舀了一碗水递给晴霜。
晴霜没有接受,还往江陵身边靠近了两步。
伙计见了,就笑着说道:“客官不用怕,这哑巴没有恶意,就是心善。他呀,本来也不是这的人,应是从某处逃难至此。到了涿郡,遇上干旱,路上差点渴死。是一妇人倒了一碗水给他,他由此记恩。以至于从那以后,他只要看见女的,就都当成活菩萨一般,都会敬水相谢。谁要是不喝他的水呀,他还会伤心好些天呢。”
原来是这么个淳朴人。
晴霜听了之后,也不忍拒这淳朴乡民的一番好意,就接了水,礼貌性地尝了一口。
哑巴这才高兴起来,收了瓢后,就挑着一担水走了。
伙计忽眨眨眼,还对江陵说道:“说起来啊,这哑巴就住在寺庙后边山上,许是心善的缘故,大伙儿还给他起了个送子罗汉的名儿。”
江陵:“送子罗汉?十八罗汉里,好像不曾有个送子罗汉?”
伙计哈哈一笑:“其实就是因为这哑巴自带天运,喝了他的水的女子,都会很快怀孕,而且大概率都会生儿子。所以啊,能被他送水的女子,一般都是幸运的。客官以后若是多带夫人来这与哑巴碰上几次,说不得就会子孙满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