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荷香忙抬起头来,面颊却发红了。
江陵观她个子虽小,面容还是清秀的,且才十五岁,再长个几岁,应也是个美人儿。
只是当惯了丫鬟,骨子里缺着一味自信。
“先生,这鱼死了吗?”她看着金色鲤鱼一动不动,就好奇问道。
话才落音,那金色鲤鱼尾巴一甩,将盆打翻,差点又溅她一身水。
荷香赶忙走开,只觉这鲤鱼好生讨厌。
江陵则笑着指着鲤鱼说道:“你且看看,它身上,有甚么不对的地方?”
“噢。”
荷香凑近了去看,才一会儿就指着鱼鳃说道:“先生,那鱼鳃里,似有几条红线。”
“红线?”
江陵照她所指,仔细观之,也真是发现,鲜红的鱼鳃里,藏着几根头发丝一样纤细的红线。
它与鱼鳃同色,相溶一处,轻易还真是难以发现。
“无怪都说女孩心思细腻,我瞧了许久都没瞧出来,你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当即从那鳃里将红线扣住,拉扯出来。
那丝线,深入肉里,拉扯之间,金色鲤鱼浑身都在打抖。
但也随着丝线抽出,金色鲤鱼的鳞片,忽然也更亮了三分。
当四条红线,全被拉扯出来之后,这整条鲤鱼金光灿灿,好似一条浑身以黄金浇筑,又如皓日璀璨的金鱼儿。
荷香张大了嘴巴,甚是惊异。
那鲤鱼忽也吐出人言来:“感谢尊驾善人善心,救我脱劫,大恩铭记,日后必当厚报。”
这话一出口,荷香更是吓得坐倒在地,惊叫了起来。
这鲤鱼,竟说话了。
而且,听起来,还是个女音。
江陵却镇定如常,道:“也不必说甚么厚报,适逢其会,皆算缘尔。你今既已脱困,自行去了便是。”
金色鲤鱼在地上一个打挺,自个儿跳入了那盆中,又道:“还请尊驾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如今四方水族皆不容我,我若离去,必再遭擒。还请尊驾,与我祖父传与一信,让他得知,我便可无恙。”
说完,鲤鱼身上自脱一鳞片。
“两日后,海上当有红鸟出现,尊驾只须寻那第七只鸟,将此鳞片与它,它自可将信带去。”
两日后?
红鸟?
金色鲤鱼说完这话,其身骤然缩小,竟自成了一颗红色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