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本想说更多的,想说你的声音、你的语气、你的呼吸,你的一切都让我厌恶得不得了。那些目中无人的傲慢,只会看见自己所见的世界的心胸狭窄。
“去死吧。”
“——去死。”
“去死吧。”
他勃然大怒的甩开了你的身体,你重重的被抛在地上。种子的扩张已经无法抑制,被撑开的裂隙之间,你看见一个人的身影。
元素力修复你的身体,开始复原你错位的内脏。牢不可破的岩牢将你包裹起来,你看见漫天的岩枪。
破坏、破坏。
在梦中的破坏不会映射到现实之中。
你看见岩枪落下之处,梦境四分五裂,那光芒耀眼又温暖,挟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将梦之魔神的身体洞穿。无数的岩枪枪尖滴着血,又被高温所蒸发。
是摩拉克斯。他来履行你们之间的契约。
你揪出了藏在梦境之中的胆小鬼,让摩拉克斯得以踏入这片梦境的结界之中。他的岩枪轻而易举的摧毁了整个空间,也杀死了梦之魔神,梦境落回现实,你与摩拉克斯同处在一片黑暗的洞窟之内。
“织生、织生。”你仿佛听见魔神最后不甘的怨恨。
“一切都结束了。”如同高高在上的君王那般,摩拉克斯宣布,语气冰冷。
一颗心漂浮在你的身边。
是你在最初看见梦之魔神时,被取走的那颗心脏。
它仿佛想回归你的身体,摩拉克斯撤下包裹你的岩牢,让心得以接近你。
你却拒绝了心的回归。
这样的决断,让摩拉克斯都十分诧异,“你为何拒绝?”
又有一颗心来到你的身边,那是如同青色的琉璃灯一般,剔透明亮的一颗心。你知道那是谁的、你也应该知道这颗心是谁的。
“回去吧。别待在我的身边呀。”不要让纯粹的信念、干净的灵魂被你所玷污,“金鹏。”
你轻念。
你披头散发,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很难看,摩拉克斯将你扶起,却发现你的双足已经无法站立,那颗漂浮的心始终找不到归所,最后跟着青色的琉璃灯离开。
你在摩拉克斯的怀里。你知道摩拉克斯一定能看出来什么——譬如那颗心是你的,譬如你现在就要死了。
“……请不要治疗。”你向他恳求,现在的你就像是破损的容器,不管是装进去多少水都会因为破损而流出体外,“我还在,他就会复活。”
你不允许梦之魔神再次重临于世。
“……”摩拉克斯的手对你来说太过坚硬,而他仿佛再透过你看某个前人的影子,已经失血过多、濒死的你没办法理解他那目光的用意,随后摩拉克斯问你,“……有遗言吗?”
你和摩拉克斯,都察觉到了一个事实。
不仅仅是无孔不入的业障侵蚀你的身体,就连魔神的诅咒、那些怨念,那些大地本来应该承受的、魔神死亡的代价都在你的身上应验。
你一个人在承受着数千年的痛苦、用身体接受了无尽的怨念与愤恨。
你的脚踝先是因为血被浸湿,血液凝固之后成为了黑色,再是黑色的纹路爬上你的身体,魔神不甘的诅咒出现在你的耳中,纹路顺着你的小腿一路攀爬,把你的身体全都浸透。
有、当然有。
你很想这么回应他,人死前的脑袋转得是很快的。你想说很多,所有你朋友的旧影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你的脑中拂过。
蒲草看见你这个样子,应该会被吓到吧。毕竟当时,你是因为好看才被蒲草发现的。
浮舍会一边指责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然后把你背回家。
弥怒会数落你,然后包扎你的伤口。
伐难会先试着治愈你,再告诉你下次不能这么冒险了。
应达会一边喊你小妹你要撑住啊!再把你带回去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