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作伊人足下尘
孟尝恩公天资高,出壳以来,一直都是被捧着的,实在不懂主君为何半夜发疯。虽没捱着几下,却也一宿不得安生。
天明,粟水未进,便被投放斗场。
蝉嫣见它委顿,诧异地问崔满:表兄,令鸡病了?
崔满笑道:好着呢,敝鸡只是怯战。
蝉嫣乃赐它一条大蜈蚣,勉之,勉之。
孟尝恩公食罢,圣门勇士对它发起猛攻,一巡酒下来,厅内鸡毛乱飞,直落到宾客的金樽里。孟尝恩公羞恨交加,晕倒在斗场上。
崔满佯怒拍案,没用的东西,给我拖下去炖了!
太子介瞠目。
蝉嫣徐徐道:谢表兄的苦心。但真若如此,教我如何过意得去?
太子介阴阳怪气,不然,这鸡化了鬼,夜夜来缠她,却是你的不是了。
崔满打个哈哈,一句玩笑话而已。
筵终,蝉嫣辞行。
崔满十分不舍,下月朔日,我往葫芦城探你。
蝉嫣道:朔日么,我已定了去车师。
崔满急问:寻句廉顽?
蝉嫣笑,另有别的事。
崔满遂踌躇,那我也去车师。车师的人市,据说好顽呢,一起逛逛也不错。你预备在哪里下榻?
蝉嫣颇有些无奈,表兄,会面的机会尽有,何必呢,你衙署里事务多,不比我闲人一个。
崔满却道:衙署中事,有长史呢。我离家万里,孤身在此当然了,家也没甚可想念的你就是我的亲人。你待我,比家人还好。我甘心做你马后尘,足下土。
正说着话,忽见太子介一身旅装,牵骆驼挈奴到庭前,喊道:小君,回家么?吾亦将往葫芦城,正好顺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