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只能让后位空悬。
他也知?道,贤妃根本不爱他。
在她的眼里?,他不过是个例行公事的丈夫,是逼不得已的选择……
而她只需要做好身为妃嫔、身为?妻子的义务,这就足够了。
他们两人相安无事相敬如宾的过了这么多年。
如今,缘分终是尽了。
嘉和帝缓缓走向魏淑妃的棺椁。
他在灵位上摸了好一会儿,仿佛抚摸着情人?的面容,温柔眷恋。
继而,终于双手颤抖的摸向漆黑的棺椁。
这是他爱了一生、负了一生、纠缠了一生的女人?。
她终是被他伤透了心,弃他而去了。
他想?,来世魏萍儿肯定不想再见到他。
他与她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了。
他抚摸着两副棺椁悲痛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回?过神,宣礼部与太常寺,让两个衙门全权处理两位娘娘的身后之事。
之后,他一步步往天正门内走去。
走到一半,太子宣帆突然跪下道:“父皇,儿臣今日还有一事,求父皇恩准。”
嘉和帝回头望向宣帆,眸子里?疑惑不解,道:“何事?”
宣帆跪得笔直,宛若松柏,目光直视前方,不卑不亢道:“请父皇下罪己诏,将二皇兄与苏国公当年为?何而死的真相公之于众,以?告亡魂的在天之灵,请父皇还天下、还万民一个真相与公道。”
宣瑛也跪了下来,道:“请父皇还天下、还万民一个公道。”
宣帆带来的将士见两位皇子都跪了,也立刻跪了下来,跟着主子念道:“请圣上还天下、还万民一个公道。”
百官见储君与锦王都跪下来要求还天下一个公道,谁还没经过当年的事情呢?料想?到当年之事必有冤情,便也纷纷跪了下来。
京华大街上的百姓见储君王爷百官将士纷纷跪下,也陆陆续续跪下。
嘉和帝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幻听了,难以置信道:“你说什么?”
宣帆恭敬无畏将话重复一遍,道:“父皇,当年之事,想?必父皇比谁都清楚,请父皇将当年之事的真相昭告天下,还百姓与亡魂一个公道,也请父皇还自己一个公道。”
嘉和帝怒喝道:“放肆。公道?你要什么公道?朕能给百姓什么公道?又何曾欠过任何一个亡魂的公道?你是朕的儿子,你竟然问朕要公道,那朕找谁要公道?”
他身上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血肉都写满了愤怒,面容因发怒而控制不住抽搐着。
他厉声质问道:“阿帆,朕自问从小到大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之处,朕生你育你,将你培养成才?,把你扶上太子之位。”
他戳了戳自己心脏之处,咬着牙,狠狠道:“你逼着朕要公道,拿着朕给予你的一切,回?来反戳朕的心窝,这就是你为人子为人臣,该做的吗?”
“父皇,臣死谏,君死战。皇兄这么做有何不对?为人?子、为?人?臣,在君父有错时?,不加以?规劝谏言,那才?是大错。”
宣瑛炯炯有神望向嘉和帝,面色惨白,神容憔悴。
他身上多处致命伤,全?身上下都缠绕着绷带,此刻绷带与丧衣完美混为?一体。
因此,他虽看上去有几分憔悴,但那双琥珀色双眸锐不可当,像一柄刚开锋的利剑,在素衣的映衬下,显得整个人像不容侵犯的神尊。
嘉和帝气笑了:“错,朕有何错?朕是帝王……”
饶是他经历一场宫变,憔悴颓靡,又因受了伤,中气不足,面色惨白。
但他这一声,却是掷地?有声,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听到了。
帝王一怒,宛若猛虎一吼,震彻山野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