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跟王妃在情痴王爷面前一放,侄儿已无可比性。
燕帝纠缠,也是想利用王叔的软心肠,哪怕一点点,燕帝也愿意多花些手段握在手中,他甚至下令截拦德王府从蜀地送往燕都的信,但末拦住,还是让德王妃在千里之外,控制住了德王叔。
末了,还是燕帝妥协,答应了德王府所提之求,把德王府的人所发现的几片地方归入了德王府的人管理。
事情一确定,燕帝急欲回都,他离开燕都已快一年。
当地官员送别皇帝的饯别宴上,叔侄俩连喝了两杯,气氛回到了当年,到了第三杯,燕帝举杯朝德王肃穆道:&ldo;第三杯,孤谢皇叔对孤之忠爱。&rdo;
德王被他谢得打了个嗝,他带着醉意道:&ldo;何谢之有?如是谢我对你舍而不弃,大可不必,您去谢先皇就好。要是谢我对你的爱护,更无必要,有何谢之处?逼迫你的人你都应承,我对你百依百顺,无不悉心,你又何时拿过真心待我?&rdo;
他醉眼朦胧,抬起看燕帝的眼睛似有感伤,&ldo;罢,高处不胜寒,我这当叔叔的,当年能陪你走几步,已是你我缘分。&rdo;
&ldo;干了。&rdo;燕帝怔住,但转眼他拿起杯子一敬,干了手中酒,尔后又由内侍倒满手中酒杯,面赏下面的臣子去了。
皇叔还能率性至此,作为侄子,燕帝恭贺他能享有这份福气。
以前有先帝护着,他为所欲为,有着自己的性子,现在的他跟过去又有何区别?
一个人,年及三旬,活得如十岁那样肆意纵放,这天下人谁都可怜,他都不可怜。
他已有够多的真心,再多一些,哪怕再多一点点,燕帝心道他作为皇帝、天下之主都要止不住嫉恨了?
何人生易?
燕帝本来他邀了德王父子一行人同行,但同行了两天,德王往后慢了两步,让急于赶路的皇帝先行。
周承对他父王之举默不出声,过了两日,见他父王没有另择一道往都城赶,这才奇怪了起来。
父王不想母妃?
周世子心里疑惑,但他城府极深,即便是亲爹也不让其轻易看出心思来,等又过了两日,他父王问他要是骑快马怕不怕颠簸,到底是来了,他心里松了口气,点点头道:&ldo;孩儿不怕。&rdo;
周世子这头点得深沉,小脸板着不苟言笑,跟德王完全不像,倒有那么一点像王妃处理公务时的样子在里面。
德王最骇王妃那看不出深浅喜怒的样子,但又最爱王妃的人,他对着王妃只想与她厮缠,做足痴儿态,对小世子反而足够怜惜心疼,他哪能不知儿子所想,丝毫不介意,捏捏儿子的脸蛋,把人护到怀里拿披风裹着,臀下塞够软垫,带着随行铁卫择道一路日行数百里,往燕都赶回。
他多拖了几日才急行,也是等着皇帝先入都,他后脚再进,抢先了,朝廷那班人又有得是话说了。
王妃在府里为了长久之计绞尽脑汁,德王也不想拖她后腿。
这厢燕都百姓夹道欢迎皇帝回都,那厢德王静悄悄地摸回了德王府,还令随行铁卫和暗哨不许提前知会王妃,他要给王妃一个惊喜。
他回到王府时,王妃在书房,德王本欲把怀里因日夜赶路昏昏欲睡的世子交给铁卫,哪想刚到铁卫手里,世子睁着眼就朝他张手,德王舍不得,又接过世子,父子俩往书房赶。
书房门前轮值的护卫丫鬟都被要悄悄给王妃一个惊喜的德王处理了,等他到了书房前,德王刚清了清喉咙,就听里面道:&ldo;进。&rdo;
德王愣了愣,拿手指点了点门,没栓住的门&ldo;吱呀呀&rdo;地响着,开了。
德王抱着怀里困极的世子,傻呼呼地往里探头,道:&ldo;小辫子,你知道我回来了?&rdo;
小辫子坐在太师椅里,神情跟当初一样的沉静,容颜跟当初一样的秀美,眼睛跟当初一样的古井无波,但她没有像当年看着他一样的无动于衷,而是朝他看来,慢慢地、轻轻浅浅地朝他露出了一抹笑……
她道:&ldo;嗯,知道了,从昨晚等到现在……&rdo;
&ldo;应该说是从知道你要回来的那刻,等到现在。&rdo;她含着笑,看着他又补道了一句,她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此时慢慢荡漾起了一丝丝的笑意,一圈一圈拢聚成了微笑的涟漪,温柔至极,也甜美至极。
顷刻之间,德王的心如酒醉,双颊泛红。
他抱着世子,红着脸站在原地,依旧如当年爱上她的那一刻一模一样‐‐因全身心沉醉于她的容貌、眼神、一举一动,所有的动作都是不对,他全然不知所措,只想偷偷地多看她一眼。
一眼,再多一眼。
第203章
德王一走就是近一年,回来已是腊月,燕地冬天已下了几场雪,外面的天气寒冷无比,燕都的百姓早已减少了在外面的行走,各家各户猫起了冬。
德王一早醒来,听着外面呼呼的北风,枕着温热的枕头,闻着鼻间王妃的发香,不断地看着王妃沉睡的脸,用手小心地轻触着她的眉眼,嘴鼻。
饶是他小心,手放得很轻,王妃还是醒了过来。
宋小五睁开眼,意识尚未清醒,就感觉脑袋边上有头颅在拱,下一刻,她的耳垂被人咬着轻轻含弄撕扯。
她无声地笑了起来,偏过头,偎在小鬼的怀里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