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以为天底下就她一个聪明人。
宋小五挨了骂,想了想,伸手扯了她爹的袖子,笑望着他没说话。
她只不过离开了几年。她从小就与众不同,宋韧为她操饱了心,就是到死他都能想起她刚出生到她长大时,他与他夫人所经受过的种种寻常人一生都可能摸不到的坎,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她?就是皇帝想让她死,那也得跨过他的尸体去。
她是他和他夫人的宝贝小娘子。
&ldo;你要知道,你是我们家的小五,&rdo;宋韧为国为君已经做了不少事了,他的儿子们也如是,要是真到那一步了,就是与他的小女儿同生共死又如何?她给他们家的,何尝又曾少过,耽只为那份父女之情,宋韧都不想辜负她,&ldo;你是你娘的心肝,也是我的,也是你兄长们的。&rdo;
她为他们所做的种种,他们都记着,也许一生都不会与别人坦露一字,但他们都会记在心中。
&ldo;宋大人这是吃了蜜来的?&rdo;宋小五笑望着他,曾几何时,她还想着这家人就是辜负了她又何妨,他们给她的不少,足以她拿命相抵,但这家人给她的,远远多过于她所想要的。
只为此,她都能多活几十年。
&ldo;小混帐。&rdo;宋韧没好气地打了下她的头,&ldo;瞧瞧你这几年干的好事,有了丈夫就没我们了是吧?啊?就一个小俊汉,就把你迷得找不到东西南北了?&rdo;
&ldo;色不迷人人自迷。&rdo;宋小五没否认,点了头。
宋韧气不打一处来,当真是毫不留情地敲了下她的脑袋,&ldo;当初就该把你灭了!&rdo;
省到到现在还要为她操心。
&ldo;当爹娘的,都这命,你就认了罢。&rdo;宋小五不禁笑了起来,宋大人老了,她却渐渐接近了前世刚死前的年纪,年龄差拉大了,这时候她尝到了父女之间的滋味,才知道被父亲担心到老的滋味原来是这么甜美。
&ldo;小混帐。&rdo;一开了口骂,宋韧就禁不住嘴了,又骂了她一声方道:&ldo;我们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大哥他们都已经长大,能独挡一面了,家里做事都有分寸,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就好,有什么想要你哥哥们帮的,你说就是,至于你嫂子们你就不要担心了,就是过日子有所磕磕碰碰,但我们家对外都一条心,你大嫂也来信与你娘说了,她跟你大哥会站在你这边的,你只管放心。&rdo;
那位稍微有点年轻傲气的大嫂长大了?宋小五听着点头,与宋爹道:&ldo;不跟我一条心无所谓,跟大郎和你们一条心即可。&rdo;
&ldo;什么话?&rdo;
&ldo;爹,不要苛责过多,&rdo;宋小五把他前面的茶杯打开,吹了吹热气放到他眼前,与他道明她的心意:&ldo;就是家里人才该更妥贴些才好,你跟娘和睦一辈子,都是因你感激她所做的一点一滴。&rdo;
&ldo;是了,&rdo;宋韧明白她的意思,所谓家和万事兴,都是自己多做一点,少给别人惹麻烦来的,这些年来大郎没给他们添什么事,长媳也是个成器的,帮了大郎不少忙,他们这些老的应该记的就是念她的好,遂他便道:&ldo;你只管放心,不会为难她的,这点大郎心里有数,他们夫妻俩好好的,你别为他操心了。&rdo;
宋小五不禁笑了起来。
宋韧一顿,也不由好笑。
这真是操不完的心,都相互担心着,可就是如此,宋大人心里不知有多好过‐‐人活一世,不都是贪恋着那点情。
宋小五最终没收大郎四郎想给德王府的人,让他们留着自己用,她是缺人才用,但宋家更缺,至少德王府的能以一敌百的凶器很多,德王府有的人比宋家多太多了,没必要还挪着宋家的那一点用。
不过她话没说死,只说让宋家留着,往后他们有用了,会张口借调过来。
宋韧思忖了几许,便应了。
他的女儿他知道,必要时刻她会不择手段,所以不用怕到时候她不会意思张口,她从来就没这想法,就是她小时候不想留在他们家的那个时候,一不如她的意了,她不是瞪眼睛就是懒得理会他们,从未有收起她的小性子的打算。
父女说了会儿话,宋小五没什么好让她爹带回去给她娘的,便带着宋爹去了廊外,叫下人拿了个花盆来,把之前她种在德王府,这几年她不在也长得不错的一棵花树挖了出来放在了大盆中,让宋爹带回去。
宋爹喜欢这树,也顾不得吃醋了,笑得不合拢嘴带着树走了,宋小五目送他远去,当下心中好笑,也觉得宋大人这种男子,当得是伟男子了。
他这一生,活得不容易,但也足够恣意狂放,一身骨气走到如今这步还能有这勇气决断,堪称传奇。
宋大郎宋鸿湛带着宋四郎宋兴祖回来,家中还有一个宋兴盛在养伤,要说宋家四兄弟,现在只缺一个宋二郎宋鸿烽了。
只是宋鸿烽一年前已行船远洋,他不在。
这天宋小五听到府里人说家里的两个萝卜条回来了,家里还有一根三萝卜条,就只有最受她影响的二萝卜不在家里,她在德王府里不由叹了口气。
她降临宋家,带给宋家的是好是坏,就是她问心无愧也不好说,但她对宋家四兄弟,除了二郎外,她都为他们付诸过最大的心血,可二郎却未曾,也不知他什么时候归来。
她希望能好好的,让宋家和她每一个人俱在等着他回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