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标站着没动,见她坐下真打算煮茶了,&ldo;我还回去有事,多谢了。&rdo;
&ldo;上次我跟你说了,让你这两年盯着他点,身边除了自己人,别让外人近他的身,想来你都做到了?&rdo;宋小五开了口,原本还残留在脑袋里的困意此时已经消失殆尽。
杨标听着她的口气,这下不用她请,就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严厉冷戾的脸此时因他脸上显出的狠劲显得凶残血腥,&ldo;宋小娘子有话只管直说。&rdo;
&ldo;这些年杨公公是怎么猜的我?&rdo;宋小五刚起来不久,脑子清明至极,于是那些弯弯绕绕她反而不想说了,&ldo;不过我看您素来把我的话当话,也没成想小看我,既然如此,如若我跟你说,我所知道的燕朝德王在十八岁死于他的封地,您想来也会信?&rdo;
她神色从容,目光平静,杨标从她不急不徐的神情当中看不出她话中的真假,但却把她这个人看得分明。
这是一个从真刀实枪当中走过来的人方有的从容。
而这种人,哪怕她说的是假话,是恐吓,你也只能把它当成是真话听。
因此,杨标僵坐着,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等桌上的炭火越发地大,都快烧着旁边一张离得近的纸,她的手一扬别开,杨标才张口,低着声音道:&ldo;您说得晚了,他要去封地之事全朝知晓,圣上也答应了。&rdo;
君无戏言,他家主公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耍赖说不想去了。
&ldo;是啊,晚了点。&rdo;宋小五有些倦怠地靠在椅子上,看着炭炉上的铜壶。
她以为让他改变了行事,改变了命运的迹象,不再是人人都可投掷一箭的箭耙子,他就能逃过这劫了。
但她能改变的,到底只是表皮而已。她改变不了这个朝代的本质,改变不了利益链,那些前世困住他的东西,这世还是会困住他,她的推手送入了这场命运当中,也只是随着这些东西起舞罢了。
&ldo;不能不去?&rdo;宋小五说完,自己都笑了起来。
她什么时候把希望寄于不可能身上了?
这真是喜欢一个人,做人都不肯定起来了。
杨标这时把屁股牢牢地粘在椅子上,看着她,也看到了她的笑。
她美得不可方物。
杨公公直到此时才觉得,也许主公从一开始才是对的,她美丽而强大,正是如此,才会使他像飞蛾一样就是竭尽全力也要奋力向她飞去。
&ldo;不能。&rdo;杨标道了一句。
&ldo;是啊,不能。&rdo;宋小五坐正了起来,笑道:&ldo;既然不能,那就改变。&rdo;
她跟杨公公接道:&ldo;这去时带什么人,走什么路线,来去全程都不要让人知晓,最好的是,多找几个替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