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尧和米柚这才松开上官鸢尾,她气得跳了起来,指着飞艇消失的方向,“你身为希区警部队长居然视人命如草芥,你比满大娘家的鸡还讨厌!嘴里叨根烟就可以满嘴喷粪了吗?!你才是废物!我们要你这样的警察有什么用!!!”
米柚面色惨白地小声说道:“算了鸢尾,我们快去找找大家吧。”
上官鸢尾愣了一下,猛地看向远处的小塔,“爸爸…”
米柚擦着眼泪跟上官鸢尾一起往小塔跑。
木尧见尤阿婆清醒了过来,正佝偻着往村里走,便掉头去海滩上找人。
雨渐渐停了。三人把海岸线上所有的小塔都找了一遍,整片海域除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影。
“会不会是风浪太大,他们都…”米柚哽咽着,满脑子都是张不凡说海里出现了不明生命体,还有他一本正经问尤阿婆海妖的样子,身体不受控制地直发抖,“这么恶劣的天气,连探测器都找不到的人,我们该怎么办?那个希区警部队长还说直接放弃大家…”
上官鸢尾坐在地上,双手搭在膝盖上掩着脸,声音沉闷:“那个人说云之崖的末日来了,是真的。他说所有的人都会死,这只是开始。”
米柚捂住嘴,眼眶里涌出一线眼泪。
木尧攥着手,不愿意相信,摇头说道:“他是骗子!他怎么会知道还没有发生的事?!”
上官鸢尾抬起头:“因为…他是神。”
看清她唇形的那一刻,米柚和木尧同时震住了。
好半晌,木尧才扭头看了一眼周围,面无人色地看着上官鸢尾,压低声音:“鸢尾,别再说这种话了,一旦被发现信神,是要处死的。”
“当时…”上官鸢尾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他给了我三颗石头,说是功德石,积满三百点功德就能成神,到那时,我们就能拯救云之崖。我听他这么说就骂他是疯子,把石头丢进海里跑回家了。”
米柚张大了嘴。
上官鸢尾抹着眼泪,“可他说完这些后就出事了,他真的是疯子吗?我…我如果没有丢掉那些石头,是不是就能救爸爸了…”
海浪声淹没了两个女生细细的哭声,许久,木尧低低地道:“鸢尾,你把石头丢在哪了?”
今晚的天气,加上那个警部队长所说——海里出现了异样。大家在此时失踪,上面还直接放弃搜救,是什么样的结果已经不言而喻。如果有机会能救大家,哪怕是…他也要试试!
上官鸢尾看向他,慢慢地站了起来,泠冽的海风吹着,身上沾了雨水的衣物冰凉的贴在肌肤上,身体却是发烫的。
木尧浑身都有些发抖,咬着牙说道:“既然上面的人放弃了我们的家人,那我们就自己想办法。不管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都要试一试。只要我们不把这件事说出去,别人就不知道我们违反了云之崖的律法。”
“嗯…嗯!”
米柚点点头。
上官鸢尾吸了口气,指向身后的礁石,“我当时就是往那丢的,不知道有没有被今晚的浪卷走。”
木尧动手脱外套和雨靴,说道:“这下面不深,鸢尾,你把小塔的灯移过来,我下去看看。”
“好!”上官鸢尾扭身往小塔上跑,两分钟后,小塔的探照灯照了过来。她手里拿着安全绳跑下塔,给木尧系上。
木尧下了水,浮起来一次后又立即潜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他手里举着三颗黑色的圆形石头上了岸。
“鸢尾!是这个吗?!”
上官鸢尾从他手里拿了一颗石头,低头咬破手指擦在石头上,黑色的石头瞬间亮起白光,变成了透明的。
米柚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木尧脸颊涨红,学着上官鸢尾的样子咬破手指擦到石头上。
米柚见状也鼓起勇气咬破指头按在石头上,两人的功德石都变成了透明的。
三人互相看了几眼,一起转身往村里走。
木尧胸腔里起伏着各种情绪,对今晚发生的一切既提心吊胆,又有一种即将肩负某种使命的紧张、激动、和悲壮感。他颤抖着低声道:“在云之崖,信神是死罪,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米柚满脸认真地嗯了一声。
上官鸢尾点头,回头看向海平面,第一缕曙光正刺破天幕,映照着漫天翻涌的乌云,也洒在她淡淡扬起的唇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