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主要还是因为律所人不够,再藏着掖着真没人做事了。
所有律师助理需要做的事情,白梨都得做,律师助理外的一些小事,白梨也会做。
但更多的还是做一些整理案件等工作,前期看起来,跟律师这个职业毫无关系,更像是法律界的文员。
以至于常立给她发报告的时候,郑重的叫了一声白律,白梨都觉得臊得慌。
她回复的很诚实。
【梨子:常先生,还不是律师呢,是律师助理,只是挂着个实习律师的名头,听起来好听一些。】
常立看到这条消息笑了。
他把这条消息截图下来,准备留到方总醒来时看。
八月份,夏尾热意正浓。
白梨在跟完一个案件后,和陈法从委托人的公司出来,忽然又接到了法院发来的通知。
白梨轻轻地“嗯”了一声,“但是我还有你,你也还有我。”
“妈,走好,下辈子,我们都不要再见了。”
房间光线昏黄暗淡。
这样的亲子关系确实很悲哀。
到了监狱以后,有专门的人员接待她。
他不是在比惨。
白梨明白情况可能不太妙,一般情况下,监狱不会联系犯人的家属,捏着手机,下意识的走远了些:“嗯,我是请问出什么事情了。”
这个消息确实把白梨惊到了。
他懂她不需要节哀这种话,所以随意剥开自己的伤痛,转而用来安慰她的伤怀。
……
这个对话让人产生熟悉感。
白梨垂下眼睫准备挂掉。
随即明白,这次,好像是真的快了。
监狱长也觉得对于一个女儿来说,目睹母亲的死亡太过残忍,但她还是按照职责,递交了一张盖有公章的尸检报告,跟白梨说明了情况。
方野这次的语气带着几分轻哄和笃定。
忽然手掌震动,通话接通了。
方野沉静地说,“那就别害怕,白梨,这个世界上,谁不管你,我都不可能不管你。”
电话里的人声音听着很为难,说:“您好,我们是北城监狱的工作人员,请问您是白梨女士吗?”
将胡女士葬下后。
察觉到方野今天的状态不错,就很珍惜的多说了几句碎碎念。
但她需要知情。
联系了公墓。
监狱是多么磨人的地方,能够熬烂一个人的筋骨,胡女士那样爱美的人,脸色苍白,盯着一张诡异的脸,消瘦至极。
电话那头又传来很沉重的铁块挪动声,方野良久对她说道:“嗯,很快了。”
独属于方野的温柔嗓音从手机扬声器中传来,很低,很轻,听起来没什么力气。
像是关于母亲的所有情感都被情绪屏蔽了。
她一直坐在坟边没离开,从清晨坐到傍晚,最后到底还是无声的哭了。
监狱长给白梨看了胡女士自杀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