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鸿宴负手在屋中来回踱步,脚步越来越急,此时已有小半个时辰。
他没一会儿便唤人进来,问着时辰。
派出去的手下已走了半日,还没回来。
三日来,宁鸿宴并非没见过太子。
每日早朝他有机会看见其人,奈何没机会说话。
送入东宫的拜帖不知多少,然皆石沉大海。
唯今日,实在无方,他孤注一掷,将请帖直接交给了太子护从——虞越,劳烦代达。
虞越接了。
只消虞越接下,请帖便必然会到太子手中,给太子看到。
人如若来,一切便还有希望。
但,人如若不来,宁家上下,便全完了。
天空霍地一道惊雷,将书房照得一亮。
汗珠顺着宁鸿宴紧绷的脸上滚落而下
东宫,丽正殿
窗外,雨滴如线般落入白玉围砌的水池之中,浮萍轻开,激起道道涟漪。
大殿宽阔,珠帘落地,鎏金香炉顶端轻烟袅袅,徐徐盘绕,满室皆淡淡清香。
桌案之上,金蟾玉砚,奏本叠摞。
一只节骨分明,修长的手将阅过奏折合起,扔去一边,发出“啪”的一声,继而换了下本。
“说。”
男人头未抬,语声冷淡。
其下,曹公公弯腰堆笑。
“是,殿下,虞中将来了。”
“宣。”
“是。”
言讫,曹公公站直身子,手中拂尘换了方向,疾步出了殿去。
不时,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子被传入内。
曹公公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呈到太子面前。
男人长睫轻动,侧眸只淡淡扫了一眼。
其下虞越道:“这个宁鸿宴到底是个失算的老狐狸,还是,是个披着羊皮的狼?殿下可终还是担心他是天阁中人?”
案前之人唇角微动,并未言语,放下了手中奏折,背身后靠,抬手随意掸了下雪白的衣袖。
“孤,不是担心他是,反倒是担心,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