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圆肚,后悔与护恨如浪潮般袭上他,几乎让他灭顶。
曾经,他的孩子在她的腹中孕育著;曾经,他会拥有她及孩子,但是他的愚昧迟疑,残害了自己的亲生儿。
纪原闭上眼,吞下近来益加狂烈的苦涩,再睁开眼,他眼中浮起一丝黯然。
苏心禾离开他没多久,就投向朱晴阳的怀中,甚至还怀了孩子,是在控诉他的无情,还是她真的那么快就埋葬了对他的爱?
对朱晴阳,连向来自傲的他都会没自信,而今,他的忐忑成真,她的心真的完全倾向朱晴阳了吗?
望著苏心禾走出大楼,纪原冲动地下车,正想越过马路唤她,脚步却硬生生停住,握紧拳头狠狠地盯著跟著出现的朱晴阳。
隔著车水马龙的马路,纪原听不见朱晴阳的声音,只见苏心禾回首朝他露出一抹笑花,继之亲匿地一同坐上等候在路旁的黑色BMW。
纪原的心紧紧抽搐著,若能无知无觉自己对苏心禾的感情,也许他就不会这般痛楚悔恨,不会再陷入如此深的思念与情潮中而无法自拔……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著她投入他人的怀中,苦果自己尝。
深陷悔恨的纪原,丝毫不知坐进轿车的朱晴阳微侧过首,透过车后的挡风玻璃看著站在对街的他,嘴角噙著一抹诡谲而充满兴味的微笑。
虽然告诉自己应该死心,但纪原还是忍不住开车来到苏心禾的住所外。
眼前是一排别墅社区,面向著淡水河,一幢幢白屋蓝顶的两层别墅,分外的雅致,环境极为安静。
只是他的心情却没有车外的夕阳绚烂,反而阴沉晦暗;尤其看到中午载著苏心禾离开的BMW,再度停在别墅外,他的心情更加低沉。
但是出乎意料的,车子没有开进别墅社区,只在铁门外停下,苏心禾一个人下了车,朝著车内的人挥手。
接著,车子掉头越过他离去。
他们没有住在一起,这个事实让纪原惊愕之余松了一口气。
苏心禾在轿车离开后,才由皮包拿出磁卡,刚打开铁门边的小门准备进入时,手即被人抓住,拉离小门。
受到惊吓的她,还来不及开口尖叫,鼻间即嗅到一股熟悉的麝香古龙水味,身子贴上温热结实的胸膛。
她的叫声卡在喉间,眼眶蓦地发热,半晌,她转身用力推开他,忍住心绪的剧烈起伏,警戒的看著他。
纪原墨黑炯亮的眼贪婪地看著苏心禾柔美的脸孔,霎时,他空洞的心填满了,几个月来不停歇的抽痛平复了。
天啊!他怎么会这么慢才发现自己的心情?怎么会迟钝如斯?
他炽热狂喜的眼神令她不安,苏心禾躲开他似有深意的注视,只怕自己又会再次深陷。
“你怎么知道我的地址?是不是学……晴阳告诉你的?”她的粉颊因他热烈的目光而绋红。
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在分手后,他才用这种仿佛带著爱意的目光凝视她,更加扰乱她本就不平静的心湖。
晴阳?听见她改变对朱晴阳的称呼,纪原的五官有些扭曲,口中泛酸的几乎想要喝止她用那种口气提起朱晴阳。明明没有资格吃醋,但他就是忍不住……
“不是他,是我派人调查的。”纪原抿著唇说。
“这是晴阳的房子,你只要问,他就会告诉你,又何必找人调查呢?”他为什么要调查她的下落?难不成……
苏心禾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圆肚,而她的动作全落在他的眼中。
“你腹中的孩子……是晴阳的?”这句话,纪原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出来。
“嗳。”苏心禾的头几乎低得埋在胸口,心惊胆战地不敢面对他。
简单的应声,却如刀般割裂他的心,他气闷地问:“你爱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