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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2页）

杨邈还在和如意逗玩，何梦书关上窗之后却是转过头来继续盯着常怀山看。

常怀山的脸，是初春的花、新开的芽。特别是睡着的时候，显得尤为无害。她的脸庞比月亮更皎洁，睫毛长长的，嘴唇是好看的红，更显出祥和恬静来。

“一直看着她做什么。怎么，你喜欢她啊？”许是成长环境所致，杨邈脑回路脱线，说话也常常带着不自觉埂人的攻击感，突然说出来的一些话总是会弄得阅历尚浅的何梦书措手不及，面红耳赤。

何梦书就被他这句话惊得连连摆手，嘴巴打结，“不，不，不是，我只是很好奇。我原来听我家大人讲以前的事，还以为怀山前辈和她应该差不多年纪来着，结果没想到，怀山前辈居然这么…这么…”

“年轻?”杨邈为何梦书想到了一个贴切的形容词。

“嗯对对！年轻！”

杨邈抱着如意的脑袋半倚在它身上，偏头看向何梦书，感叹式的笑笑，“因为没有人会不渴望年轻鲜活的生命。所以任何时候都不缺追求长生不老的人。”

“啊？”何梦书呆呆的，从眼神到表情都呆呆的，她的反应告诉杨邈她好像懂了但是又没有懂得很完全。

“哦，我忘了你现在就很年轻，还不明白这件事。”杨邈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等你以后经历的多了，开始年老体衰的时候就理解了。”

杨邈没再多待几天就要走了，姿态叫一个洒脱。

他还反复叮嘱让常怀山他们谁都不要送他，他要一人一狗闯荡天涯这个传奇故事有一个帅气的开场。

结果临了远去，他自己却是没忍住回头再看了一眼。常怀山依然坐在二楼的窗前，她也正看着他。

复杂的情绪杂糅成酸涩盘踞住杨邈的心。

常怀山诚然是个无心无情之人，任何事情、任何感情都无法撼动她对世间规则运行的维护。

她是秋天的落叶，发芽的种子，暴风骤雨和旭日之光。

但她身上有一部分，哪怕只有那么很小的一部分，那也是他的好友常怀山。

她喜食甜物，她身上有深冬的雪气和梅香，她小的时候戴着喜庆的大红虎头帽会用乌黑氤氲的眼睛看着他呆拙地喊杨邈哥哥。

杨邈无比清楚，此一别，多半是沧海桑田。或许缅邈岁月，再不会相见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一定要老得比她慢！”杨邈心里恶狠狠地想，到时候他要老当益壮、灵活矫健地走到白发苍苍的常怀山面前，用无比轻松的语气嘲讽她，“呦，这不是小怀山吗，这么久不见，现在也变成拄拐杖的老婆婆了。”

对！就这样！

杨邈坚定了想法，便拿出了壮士断腕之志气把头正向前方，带着汪汪，昂首挺胸地向来日之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