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幺妹连喊了她几声,郑曲尺才回过神来:“怎,咋了?”
还好她在川贵省干过几年工程,当地口音听多了模仿起也不难,不过这也得是川话简单,要是沿海地区的口音,她估计得直接装阿巴阿巴了。
“渴了,要喝水。”
才到她大腿高的桑幺妹是这家老三,苹果脸,高原红,五岁了,据说在襁褓时就烧坏了脑子,平时挺正常,但一受刺激就会发疯。
她傻归傻,但很听话。
郑曲尺还没习惯一下就拖家带口了,但因着借了人家躯壳重生,这该担的责任也该负。
不知道水瓢在哪,郑曲尺手一伸就将小萝莉提拎起来,叫她头凑到缸里喝。
“二哥,你力气好大罗。”她好像很惊讶。
郑曲尺:“哈?”
小萝莉扑腾拍水,嘻嘻笑:“二哥以前,抱起幺妹就哎呦直叫唤。”
这青哥儿不晓得有一米五没,整体皮猴似的瘦小,抱个五岁孩子费力也正常。
可她为什么却这么轻松?
难不成是她前世那一身怪力也跟着穿越过来了?
郑曲尺顿时惊喜,一直沉郁的心情到这会儿才稍微豁然一些。
——
深秋寒夜,三兄妹全挤在一张土炕上,烂布絮绞缝的一张薄凉被,盖到肩就遮不住脚。
当“呜呜”的风从墙壁裂隙钻入时,冷得人只能蜷缩成一团。
郑曲尺又冷又饿,根本就睡不着。
她终于也不再纠结别的了,现在最刻不容缓的,就是得改造一下这居住环境。
这块地区,冬天下雪能淹人半个身子,就这小破屋根本就没法御寒。
她脑子里装满建筑全书,制造砖、瓦、水泥,打造一栋豪华别墅都不成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缺钱。
青哥儿顶了个木匠户籍,但手艺奇差,根本没人找她打家具,全家就靠着老大帮村民修补些旧家具补贴家用。
她探过这家的米缸,三口之家,一天只吃一顿,竟也快断粮了。
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如何发家致富,辗转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却不想没过多久,就听到耳边有人在喊她:“老二,快醒醒!”
郑曲尺觉浅,立即睁眼:“啷个(怎么)了?”
桑大哥沉着脸,看向外面,只见原本漆黑寂静的夜里竟变得喧嚣起来。
一片片火光朝着这边靠近,杂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粗鲁的拍门叫喊声。
“开门,里面的人听到没有,快开门——大邺有律,凡是十六岁以上男子将被户籍地自行纳入预备营,如今县里有工事需急召木匠,但凡不应门者,后果自负。”
“你带到老三在屋里先别出来,我去看看情况。”
说着,他翻下床,拄了根杖,一瘸一拐地去开门。
“大哥……”老三被惊醒,大眼惶恐。
郑曲尺赶紧抱住她:“没事的,有二哥在。”
外面嘈杂声伴随桑老大一声惊呼“你们要做什么”,郑曲尺心下一惊,也顾不上许多,披了件衣服就抱起老三,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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