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珩沉默了一下,慢慢道:“我想让你陪着我,可是不想让你涉险。我怕若是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中途出了意外,你会像以前那样……”
&esp;&esp;沈止骨子里的执拗姜珩很清楚。
&esp;&esp;此次金蝉脱壳看起来容易,内里凶险只有他和杜温知道,一个不慎,他同杜温都会身死。
&esp;&esp;在诏狱里,他根本不敢靠近沈止,怕万一失败了,沈止也会受牵连,与其拖他一起下地狱,不如让他什么都不知道。
&esp;&esp;幸好回来了,沈止也还是他的。
&esp;&esp;听他低声坦诚,沈止心中最后一丝芥蒂也消了,正想上前去摸摸姜珩的头,眼珠子一转才想起自己骗了姜珩。
&esp;&esp;恢复记忆这种事……
&esp;&esp;现在说会不会很破坏气氛?
&esp;&esp;还是再瞒一段时间吧。
&esp;&esp;沈止思定,含笑问:“以前?我做了什么?”
&esp;&esp;姜珩抿抿唇,却换了个话题:“安王来找过你?”
&esp;&esp;沈止从善如流地跟着话题走:“嗯,还带着晋王。”
&esp;&esp;沈止在册子里不仅写了阿九报上来的消息,还记着自己遇到的事。
&esp;&esp;不过像是几次碰到卫适之、后者态度略微奇怪之类的事都没记上去,如今看来果他真有先见之明,否则“公主殿下”又得吃飞醋不可。
&esp;&esp;姜珩淡淡道:“安王的生母原先是个普通宫婢,偶然承欢生下了安王。陛下子嗣不多,便破格将她提为了嫔妃。”
&esp;&esp;沈止点头。
&esp;&esp;姜珩继续道:“常贵妃很讨厌她和安王,可是这些年都没有动手。”
&esp;&esp;常贵妃身后是五军大都督,行事嚣张,连皇后都敢陷害,更别提一个小小妃嫔。
&esp;&esp;沈止道:“莫非不是她不想动手,而是不敢动手?”
&esp;&esp;能庇护安王和他母妃的,只有皇上一个人。可这么多年来,皇上都没有显得对安王有几分关心,也无宠爱那位妃子之意。
&esp;&esp;其中定有蹊跷。
&esp;&esp;姜珩没说话,沈止便跟着这个思路想到了另一件事:若是当年圣上护着杜皇后,不因几个巫蛊娃娃便定了她的罪,随后又清洗杜家,那……
&esp;&esp;不对。
&esp;&esp;反了。
&esp;&esp;沈止一阵背后发冷:杜家富可敌国,家中又有几名在朝中说得上话的重臣,与其说皇上是因几个御史弹劾便清洗了杜家,不去说是……皇上一开始就想清洗杜家,只是差了个万事开始的由头?
&esp;&esp;姜珩看他的脸色就猜出了几分,幽幽道:“静鹤,你猜得不错。”
&esp;&esp;沈止心里又酸又疼,凑过去抱住姜珩,思考片刻,温声道:“我会陪着你的。”
&esp;&esp;姜珩盯着他看了会儿,抱紧了他,低低嗯了一声。
&esp;&esp;下午时,沈止估摸着他爹也快下衙了,同姜珩说了一声,准备溜回威远伯府。
&esp;&esp;临走前见姜珩安静地坐在原位上,看着有些可怜兮兮的,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沈止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温柔笑道:“行了,别这样看着我,晚上我来陪你睡。”
&esp;&esp;姜珩双眼亮亮地点点头。
&esp;&esp;沈止这才翻墙离开,跟姜珩待一块儿时视线都黏在他身上,一出来他才发现红绳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手腕上。
&esp;&esp;一瞬间心情像是春日绽开的花朵,开得美滋滋的。沈止笑眯眯地回到沈府,刚按着老地方翻墙而入,一站定就看到冷着脸负手站在一丈外的沈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