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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第2页）

&esp;&esp;沈止：“……”

&esp;&esp;从前有位大臣，同皇上下棋时，没把握好力度，赢时杀得九五至尊片甲不留，输时有如丧家之犬让步明显。

&esp;&esp;然后他被砍了。

&esp;&esp;沈止眯了眯眼，思考着该怎么让姜珩放弃让子的念头，姜珩却已经将棋罐往他手边一放，不容拒绝地道：“下吧。”

&esp;&esp;沈止无奈，慢吞吞地执起一枚黑子，犹豫一下，和和气气地道：“殿下……”

&esp;&esp;他话都还没说，姜珩头也不抬地道：“输赢不论。输了你答应我一件事，赢了也不怪你。”

&esp;&esp;也就是说输了受罚，赢了也没什么好处？

&esp;&esp;岂有此理！

&esp;&esp;“岂有此理”在脑中转了几转，能屈能伸的沈止顺着杆子往下爬：“这是您说的。”

&esp;&esp;姜珩垂着的眸中含了淡淡笑意，顷刻间又恢复了平静，点点头。

&esp;&esp;沈止便毫不客气地落了子。

&esp;&esp;然而真的和姜珩下起棋来，沈止才发现面前的公主殿下并非那个“从前”故事中的皇族贵胄，连忙收起了心思，认认真真地下棋。

&esp;&esp;有了棋盘消磨时间，下午的时光很快便过去，天色微微擦黑，风从池塘吹来，阵阵荷香也钻入厢房，清新醒神。

&esp;&esp;外头的名媛贵公子已经将百花园转悠了一遍，低声谈论着新进的花种。卫婉清有些魂不守舍，频频往厢房看去，可惜雕花窗设计巧妙，从里面往外看容易，从外往里却看不清什么。

&esp;&esp;同行的人忍不住揶揄道：“婉清，还在想你家静鹤哥哥？”

&esp;&esp;卫婉清的脸色有些黯然，片刻才轻笑道：“很久没有见到静鹤哥哥了。”

&esp;&esp;“想见就去把人叫出来呗。”那个名媛是个脾气直爽的，拍拍她的肩膀，“百花园外有锦衣卫看守着，还能有刺客混进来？殿下也不会不许沈公子出来吧。说到底，兵部尚书家大公子去给一个……当侍卫，怎么说都是屈才。”

&esp;&esp;卫婉清知道她想说什么。

&esp;&esp;含宁公主说到底，不过是罪后之女。杜皇后的家族没落已久，现下只有一个舅舅在边关，虽然身居要职，却与京城相距甚远，出什么事都鞭长莫及。

&esp;&esp;如今抚养太子的那位贵妃却未被册封为皇后，要说真正的嫡系，只有姜珩一个。

&esp;&esp;到底是嫡系血脉，京中有点心思的都偷偷打量着姜珩，大多都是不怀好意。偏生陛下态度暧昧，说爱护，却从不彻查，说不爱护，关键时刻又会出面挡一挡。

&esp;&esp;——加之姜珩除了一个公主头衔外没什么背景了，所以他的存在，其实是有点尴尬的。

&esp;&esp;许多人都心想：四年前那场大火和屠杀，怎么你就没死呢。

&esp;&esp;卫婉清的语气依旧温婉：“既然领了职，就得尽责。静鹤哥哥尽职尽责地保护殿下，是为朝廷做事，婉清怎可去打扰他。”

&esp;&esp;在卫婉清口中“尽职尽责”的沈止正愕然地看着黑白交错的棋盘。

&esp;&esp;惨败。

&esp;&esp;好半晌，沈止才将手中被捂得发热的棋子丢回棋罐里，被欺负得有些小难过：“殿下真是深藏不露。”

&esp;&esp;将沈止毫不留情地杀了个片甲不留，姜珩的心情不错，眼眸微弯，看起来有些似笑非笑：“你输了。”

&esp;&esp;被让了子还惨败，沈止心中实在郁悴。好在他心态好，只是片刻就恢复如常，顺从地笑道：“那殿下想让下官做什么？”

&esp;&esp;姜珩定定地凝视着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沈止，眸中异彩闪动，然而话未出口，厢房的门便被敲响了。

&esp;&esp;姜珩顿了顿，咽回话头，低头随意把玩起棋子。

&esp;&esp;看他这样，沈止自觉地过去开门，看到立在门外的婷婷少女，嗓音柔和：“婉清？”

&esp;&esp;屏风后的姜珩长睫一颤，流连于棋子上的指尖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