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柳沐倾也只是略想想,并未入心。
毕竟她日后定然是要彻底脱离侯府的,自然不必将心思放在侯府后宅这等无关紧要的事上。
但前提是,此事不会牵扯到她身上。
思绪暂歇,柳沐倾将晾干的信折好,放在雀二翅膀下:“这封信是给沈公子的,辛苦你了。”
雀二轻啄了下柳沐倾的掌心,扇动翅膀飞走了。
待雀二飞走,柳沐倾再次提笔。
不过这封信不再是给沈亦安的,而是递给御史台周大人的。
周大人为人刚正秉直,用雀二的话来说,这位周大人便是那种若是皇帝犯了错,听信了谗言,他也敢以死相谏,逼着皇帝回到正道上的人。
柳沐倾在书信中将户部尚书连大人一家老小的龌龊行为写得清清楚楚,甚至,柳沐倾还贴心地给周大人指明了连大人受贿的证据藏在何处。
既然已经决定对连家下手,那便速战速决,将这一家子一网打尽,让他们再无翻身的余地。
柳沐倾招来雀四,先喂它吃了些珍珠米。
而后将叠好的书信绑在一根细绳上,让雀四用小嘴衔着,又吩咐雀四一定要将信丢到周大人面前,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
雀四领了命,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沈亦安那边应该很快便能将连家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再搭配周大人的谏言,连家的好日子算是要到头喽。
此时连家几人尚不知自己即将大难临头,正聚在连梦可的闺房里商议着什么。
连梦可半卧在榻上,面色略有些苍白,眼角微微泛红:“娘,您都不知道这些天女儿是怎么熬过来的,您一定不能放过柳沐倾那个贱人!”
连夫人坐在榻边,看着女儿憔悴的模样,心疼不已:“你且放心,为娘绝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
连大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哼一声:“你们娘俩都给我消停些!”
他将视线落在连梦可身上,训斥道:“尤其是你!你知不知道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府上已经花了足足上万两银子!你若再敢在外头招惹是非,为父便彻底将你赶出家门!”
因为这个女儿,他现在里子面子都丢尽了,这几日上朝他连头都不敢抬,生怕遭人讥讽嘲笑。
连梦可委屈地扁着小嘴,但心中终归还是畏惧这个父亲的,并不敢反驳。
连夫人可就没这么多顾及了:“梦可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这个当父亲的不好生安抚也就罢了,竟还如此疾言厉色,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她怒瞪着连大人,很是不以为意地道:“至于那一万两银子,也就是暂时在那低贱商贩手中放一放罢了。
待将那人狠狠整治一番,赶出京城,那些银子还不是会回到咱们手上?”
“你个无知妇人!”连大人火气也不小,“你以为送出去的银子,是那么好收回来的?
那沈亦安虽只是个商人,却颇有些手腕,说不得背后还有贵人撑腰,否则你以为他怎么敢同尚书府作对?”
“有贵人撑腰?”连夫人不屑地轻嗤一声,“我先前派人盯了那么久,也不见他去见什么贵人,可见他并没有什么本事,无非便是胆子大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