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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部分(第1页)

闲;要想招揽恐怕难如登天;因而这一趟答应去打探;纯粹是为了满足杜士仪的好奇心罢了。

这一场比赛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尽管是最后一场预选赛;但崔俭玄和窦锷姜度正在紧赶着商议新球场;谁都没来;因而看热闹的人虽则对那虬髯大汉津津乐道;可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然而;当晚上打探消息回来的赤毕匆匆来到书斋的时候;面sè却远不如去打探消息时那么轻松。

“这虬髯大汉并不是长安人士;在参赛报名的时候;此人留下的名字是楚沉;公验过所上写的是河北人士;可我向洛阳南市的熟人打探过;谁也没听说过此人。而且;与他对阵的那伙人显然不知道他厉害;否则也不至于那么直接地碰撞败下阵来。除却这一点奇怪;更奇怪的是另外那四个后生。”

赤毕顿了一顿就若有所思地说道;“他们父祖也都是当过官的;如今家门虽不那么显赫;可也绝非等闲;即便如此;;若非有那楚沉;他们也不可能打入正赛。虽则今天权门贵第观战的人并不多;但如郎君这般对那楚沉感兴趣的却也有几人;可他们却在去打探的人面前放话说志在魁首;一时惹来讥诮连连;去探问的人都拂袖而去。如此高调;靠的却是一人;所求若为扬名;圣人何等慧眼;岂会看不出这是一人之队?”

“你说得不错。”杜士仪顿时心中一动。此次的马球赛是崔俭玄在御前争取来的;若出纰漏;崔十一那家伙一番努力付诸东流;而且会牵累更多。要知道;最终决胜赛可是要在御前进行的。

“郎君;裴将军宅中派人前来拜见。”

听到这话;杜士仪站起身的同时;便对赤毕低声说道:“我去见裴将军来使。既是你疑心;那就小心盯一盯;看看这些人究竟为何而来。”

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一日之内见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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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京城长安一样;东都洛阳多的是古刹名寺。这其中;西临定鼎门大街北瞰洛水的尚善坊中;那座曾经为唐太宗李世民旧宅的天宫寺;在所有洛阳名寺之中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名刹;有德僧人往来众多。

而由于和洛阳宫只一水之隔之故;天宫寺所在的尚善坊不但有太史监崇贤馆宗正寺内仆局等等官署;昔ri武三思和太平公主皆在此坊有豪宅。时过境迁;当初显赫一时的这两人早已化为黄土;现如今两座豪宅依旧巍峨矗立;主人却已经换成了薛王李业和岐王李范。

路过这两座王宅的杜士仪只是扫了一眼那朱漆大门;却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尽管他对于岐王那种豪爽xing子也颇有好感;但如今正在天子磨刀霍霍向诸王的时候;岐王又分明钻了牛角尖出不来;知己如王维规劝都没用;更何况是他?而且;今ri他来尚善坊;是因为裴昙之邀到天宫寺参加其亡母之祭;因而丝毫不想多事。等到他一行人到了天宫寺前下马之际;立时便有小沙弥迎了上前。

“可是杜拾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那年不过十四五的小沙弥很是好奇地在杜士仪脸上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记起了自己的职责;慌忙双手合十行礼道;“裴将军正在等候;还请杜拾遗随我来。”

佛寺道观;杜士仪今生今世没少去;毕竟不管是他呆过时间最长的嵩山;还是长安抑或洛阳;风景最好的地方总少不了这两样。然而;天宫寺他确实还是第一次来。在门外下马的时候他就觉得外墙虽有斑驳;却仍然可见当年威严;此刻随那小沙弥走在寺中大道上;他就更品味出了那一处处建筑大开大阖的壮阔来。遥想当年李世民打下东都洛阳之后;就曾经在此居住过;更将这座私宅作为临时的秦王府号令众将;他不禁浮想联翩;直到面前光线陡然黯淡;却是迎面楼宇遮住了阳光;他方才回过了神。

“裴将军。”

一身孝衣的裴果站在小楼前对杜士仪拱了拱手;等到那小沙弥告退离去;他方才解释道:“此地是先母常常前来礼佛之处;故而她如今去世;寺中主持便答应了在法事期间借出此地供我暂居。”

说到这里;他突然抱拳对杜士仪深深一揖;见其连忙侧身让过;他便直起腰说道:“这是为了多谢杜拾遗为我牵线搭桥;我依你传言去见了吴先生;他满口答应为先母于天宫寺画壁一面。须知如今吴先生名声显赫;洛阳城内宫观求其为壁画;往往一年半载都难以开始;此次却能够应下我之所请;定是杜拾遗从中美言。”

杜士仪听到裴果的意思竟是说吴道子轻而易举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他顿时大为讶异。之前因为漆烟墨;吴道子和自己讨价还价;分明不算愉快;过后裴果所求为亡母作壁画;这位画圣却能这般爽快?张旭自己都说吴道子好名;而且他观其xing子也是无利不起早的;这还真是难得

“裴将军言重了;实不相瞒;我和吴公不过泛泛之交;此次相见之时还因为一块墨;让吴公有些不快。所幸那时候因草书一绝的张公就在旁边;因而才能顺利道出裴将军之请;吴公能答应;应是因为裴将军威名;我却不敢居功了。”

对吴道子的脾气杜士仪丝毫把握都没有;解释了此节后;就三言两语把当初因为漆烟墨的纷争说了出来;末了才苦笑道:“如今去王屋山的信使已经回来;虽则吴公首肯让他们大为振奋;但吴公所请他们却有些犹豫;因此墨乃是新制;配方还需得细调;用的人越多;就容易找到那些优劣之处;所以他们希望能多些人给出评点和意见;我就为难了。”

裴果对吴道子的xing格也颇有耳闻;此刻倒不觉得奇怪:“术业有专攻;杜拾遗所用的那两个墨工;倒有些名匠不求名的风范了。”

又随口说了几句闲话;杜士仪想起前几ri那一场马球赛;想起裴昙在河北一带为将多年;突然心中一动;遂开口问道:“裴将军可曾听说过河北有一个叫做楚沉的虬髯大汉?此人身长七尺;健硕勇武;ri前我偶尔去看过一场马球赛;但只见他所向披靡;手下无一合之敌。”

“嗯?”裴果闻言微微一愣;轻轻念了两遍这个名字;这才若有所思地说道;“楚沉这名字我没有什么印象;但你所言身长七尺的虬髯大汉;却有些像十余年前曾经声震河北的游侠楚怀沙。此人因为生平最交好的友人全家为豪户郭氏所害;官府却袖手不管;一气之下上门寻仇;据说曾以大铁锤连破三道门;郭家几十个家丁在他单剑之下不得近身;最后更是飞剑击落正堂匾额;骇得那郭家主人翁活活胆裂而死。而他临走之时;又用此前破门铁锤将那一户的外墙轰开了一个大口子。就因为此事;当初在河北定州曾经颇有声威的郭氏名声一落千丈;再加上家主死了;子孙争产不成器;早已经沦落到了三流。”

见杜士仪听得惊叹连连;裴果不禁莞尔;随即便叹息道:“我那时候正随孙都督征战奚人;回来之后听说郭氏告官追缉;此人已经踪迹全无。这么多年下来;河北道境内再没有听说过此人出没;连海捕文书都早就时过境迁了。有传闻说;此人去了西域;这才音讯全无。算算年纪;大约也有四十出头了;只我不曾见过真人;如今又正在先母丧期;否则倒是可与杜郎君去观瞻观瞻马球赛;看看此楚沉是否那楚怀沙。”

“就算不是;从裴将军口中听得如此一段昔ri奇闻;也足可令人啧啧称奇了”

因为这段小小的插曲;裴果对只曾耳闻不曾目睹的马球jing英赛自不免多问了几句。他虽长年在河北镇守;可家里人都在东都;因而对东都永丰里清河崔氏的这一支六房也颇有耳闻;听到是崔俭玄撺掇了姜度和窦锷一块捣鼓出来的;他不禁大笑点头道:“虽是少年郎爱闹腾;然则打马球确也是选兵练兵之道。不过;五人对五人的赛事终究太过小打小闹;我从前在军中曾经挑选红蓝两方;两方从十人到三十人甚至百人不等;这般混战方才能看出真正的马术高低;战术配合优劣来如今的贵幸子弟较之十年前;吟诗作赋的多了;好勇斗狠的少了”

说笑之间;此前那小沙弥却又匆匆来了。他却也知机;生怕别人以为他存心偷听;隔着老远便停步施礼道:“裴将军;杜拾遗;吴公已经到了。同来的还有张公。”

和吴道子一块来的张公是谁;此刻两人谁会猜不出来?一时间;裴果又惊又喜;杜士仪则也意外得很。两人当即快步迎了出去;当沿大道跟着那小沙弥来到了寺中东门处;就只见吴道子一身道袍背手而立;正眯着眼睛看壁上那一幅长长的壁画;而张旭则是东张张西望望;看见他们两人便上前去伸手在吴道子后肩上一拍;轻咳一声道:“回神回神;人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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