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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2页）

莫非花小心地问道：〃老人家，您是跟我说话吗？〃

那老太太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莫非花，脸上的神情又是激动又是迷茫：〃真的是你，居然真的是你。〃

莫非花有些莫名其妙，问道：〃老人家，您以前见过我吗？〃而她心里却在想，老太太一定是认错人了。

谁知那老太太却说：〃你是不是叫莫非花？〃

莫非花一惊：〃正是，可是为什么我不记得见过您？〃

老太太似乎极是喜悦，仰天长笑了几声：〃哈哈哈，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等到了！〃她这一笑，立刻上气不接下气，刚笑了几声，便开始不停喘息，吓得那名护工连忙拍着她的后背，用英文道：〃您需要休息了。〃

老太太却摇头：〃我只是太高兴了，我有几句话要和这位小姐说。〃

那护工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莫非花，似乎认为若是这老太太有什么意外，过错就都在她身上。莫非花也不敢大意，因为这位老太太实在是太老了，只怕有一百多岁了。她连忙说：〃老人家有什么话慢慢说，我闲得很，可以慢慢地听。〃

老太太指了指自己：〃我姓林，叫林紫儿。〃

莫非花点了点头，心道，这位老太太的名字真是可爱。

林紫儿想了想，似乎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忽然问道：〃你知不知道红灯照？〃

莫非花一呆，她当然知道红灯照，只是不知道这位老太太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提起这个。她回答道：〃那是晚清的一个民间起义组织，隶属于义和团，完全由女性组成。〃林紫儿微笑道：〃不错，还好你知道，现在的许多年轻人，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真是不应该。〃

莫非花笑笑：〃这里的许多华裔没有受过多少中国历史的教育，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林紫儿却不以为然：〃情有可原？身为华夏子孙，连红灯照都不知道，真是数典忘祖。〃

莫非花笑了笑，也不与老太太争论，问道：〃老人家高寿了？〃

林紫儿骄傲地道：〃我今年109岁了。〃

莫非花赞道：〃真是高寿啊！〃

林紫儿很是得意，笑道：〃你可听说过红灯照里的组织？〃

莫非花心里奇怪，这老太太为何对红灯照如此感兴趣？但她仍然回答道：〃红灯照是由年轻女子组成的，由黄莲圣母领导，其中的女子都互称师姐师妹，黄莲圣母就是大师姐，也被称为仙姑。〃

林紫儿点头道：〃不错，不错，但你知道黄莲圣母她老人家的本名吗？〃

莫非花点点头：〃黄莲圣母的本名叫做林黑儿。〃林黑儿三个字刚出口，她就是一呆，这位老太太自称林紫儿，又一再提到红灯照，难道她与林黑儿有什么关系？她一想到这点，立刻便对老太太刮目相看，神情之间，也变得恭敬多了：〃您老人家到底是什么人？〃

林紫儿这回笑得更骄傲了：〃我就是黄莲圣母林黑儿的幼妹。〃

莫非花惊呼了一声，连忙行了一礼。她这一礼是按照江湖后辈见到前辈之时所应行的礼，林紫儿挥了挥手：〃已经到了花旗国，就不讲江湖规矩了。〃

莫非花道：〃1900年，八国联军攻入天津，当时黄莲圣母和许多女教众都英勇就义，不知您老人家是怎么逃出来的？〃

林紫儿的脸上现出凄然之色：〃那一年，我才8岁，但已经是红灯照中的小仙姑了。那天，到处都是枪声，大姐忽然叫张师姐带我离开，我拉着大姐问，出了什么事。大姐说，那些大毛子来了，他们要杀光我们。我问，那姐姐为什么不走？大姐却回答我，姐姐不会走，姐姐死也不逃。我就哭着说，姐姐不走我也不走。大姐也哭了，她可是黄莲圣母，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哭。她对张师姐说，带她走吧！她才8岁，就这么死了，不值得，多少留个根。张师姐也哭了，抱着我就走。张师姐还有一个10岁的儿子，叫张小旺，她也不管张小旺，只顾抱着我逃。谁知道张小旺人虽然年纪小，但是又不哭又不喊，只是紧紧地跟着我们。后来大毛子真的进了城，把大姐二姐和许多师姐都杀了。张师姐抱着我逃出了城，张小旺跟着我们也出了城。〃

虽然是一百年前的事情，她一说起来，仍然是老泪纵横。莫非花叹了口气，那段历史实是中国人的屈辱史。

林紫儿继续道：〃连朝廷也出卖了我们，跟八国联军一起剿灭我们。实在是没地方逃了，张师姐只好带着我们溜上了一艘去花旗国的船。想不到我大姐二姐一世英名，反抗外来侵略，我却要落得到大毛子的地方苟且偷生。〃她说到这里，一阵咳嗽，那护工连忙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问她要不要紧，她摇了摇头，用英语回答：〃我今天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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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第十章　一个仙姑的下落（2）

护工只好说：〃有话慢慢说，千万不要激动。〃

林紫儿沉吟了一下，慢慢地说出了一个故事。

林紫儿跟着这位张师姐一起逃到了花旗国，此时她已经不再叫她师姐，而改口叫她阿姨。这位张师姐坚信林紫儿是有神通的，在有外人的场合称林紫儿为自己的外甥女，在没有人的时候，仍然叫她小仙姑。至于这位小仙姑到底有什么神通，张师姐其实全不知晓，但她相信黄莲圣母那样伟大的仙姑的妹妹，又怎么可能没有神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