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再次听不到动静,同时也还感觉到人还在里面,外面喊了几下,没见有什么反应,便又偃旗息鼓,在外安坐起来了。
当前的形势是,里外谁也奈何不了谁,外面的人想抓活的,用来炼魂摄魄得到他们的好处,既然没法攻进去捉人,只得蹲在外边商量法子。
在他们看来,里面的老麦功力虽高,却是困住了出不来、逃不掉,一时半会弄些动静出来,也属正常。
老麦调息完毕,身感功力充沛,便脱下脚穿的波鞋,波鞋可是外物,不经得起大力挤压的,只是赤脚站在大石饼上,运足了十成真元功力,往下坠去,巨大的重力震得铸铁层嗡嗡作响。
铸铁层的嗡嗡响声,外面的人也听到了,侧耳听了一会,觉得老麦那是徒劳无功、白费力气,几米厚的铸铁层和古老的禁制哪里是这么好破的,他们干脆连劝降声也不发了,静静打坐着不予理睬。
老麦连续坠了几下,发觉一米直径圆筒状的铸铁圈被石饼压得往下沉了寸许,开始出现断裂的现象,他欣喜地心想这是好事,得继续操练。
再坠了几次,圆筒状的铸铁柱已经从铸铁层完全断裂脱离开来,开始扎进了富铁红土层。
老麦大喜,咧开嘴无声大笑几声,立马坐好在大石饼上,收摄好罡气御体包裹着的全部物事,运起十成功力,只听刷的一声,脱离铸铁层的那个圆柱体一下插进红土层里,连下面的岩层也刺穿了。
往下不知过了多少米深度,完全陷进了铁矿石岩层包围之中,老麦一边注意维持着罡气御体,一边离开圆柱铸铁体,向地底深处遁去。
外面虽说肯定没有金丹期的人物存在,但都是筑基大圆满者,尚不知有几个人,一旦拼命上前围殴,自己或要突围,或要打斗都不要紧,就怕一个不留心伤着喻沐,光是震荡着也很是不妥了。
故而老麦恨恨地想:“你嘛这群老牛鼻子先等着,记下这一笔,以后待老子查清楚了都有谁参与,一个个找过去算总账。”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自己现在当然是有多远遁多远去。
在地底下遁行了莫不有百十公里,老麦方才舒一口气,伸手将喻沐封闭的五识去掉了。
喻沐的五识便即能动用了,可是一眼望去,周遭依然是黑漆漆的,张目伸手看不见摸不着,心里很是恐惧,便小声问道:“麦哥哥,我们现在在哪里呀,怎么这么黑?”
老麦编个借口道:“三木妹妹,我们现在钻进山洞里了,没有光亮当然黑了。”
“钻山洞?那你也看不见,怎么还走得这么快呀?”喻沐不傻,明显感觉到老麦在泥土里飞速行进着。
老麦干笑道:“麦哥哥我长着一双猫眼捏,当然看得见路,跑得快了。”
喻沐早习惯他哄小孩式的说话了,翻着眼皮、尖着嘴浑然不信,而且她对老麦偶尔显出的神奇伎俩,也是早就熟视无睹了。
不过她连续被封闭五识,弄得精神十分倦怠,说声我要睡觉,便圈着老麦脖子睡着了。
老麦见她沉沉睡着了,便松了一口气,聚精会神地施展土遁向前而去。
话说回来,在老麦遁走的那一刻起,守在木塔外面的众人忽然发现,塔里头从此没有了动静,他们连做诱饵的那个中年人一起,一共有七个筑基期修炼者,其中六个是筑基大圆满巅峰人物。
这时,一个偏金属性的常服冷酷老者忽然出言道:“在下发现有一股金系元素,脱离铸铁层往下面去了,不知是为何,那麦某只是纯土性人,不可能御使金属的。”
一个白胡子灰布道袍老者问道:“下去多远了?”
偏金老者感觉了一下,答道:“没多远,往下十来米就没有动静了。”
一个黄袍老道忽然惊叫道:“贫道感觉塔内已经没有他的气息了。”
这个老道赫然便是纯土属性的仙道宗耆老平虚子,他对土系修炼者的气息最为熟悉。
众人闻言立时大惊,当下一个偏火属性的常服老者捏几手法诀,只听塔内火势大盛,拂拂连声,貌似烧遍了整个高塔底层。
灰布老道喃喃道:“贫道觉得麦某人已经走远了,木塔里没有困住纯土属性人的存在。”
这老道是个偏木属性的筑基大圆满巅峰修炼者,透过木塔感觉物事要比旁人灵敏。
平虚子咬牙道:“众位道友,我们联手打开阵法禁制看个究竟吧。”
偏金老者点头道:“在下赞同,我等六个大圆满巅峰者,虽然奈何不了他一个纯属性觉醒传承者,他却也是大圆满巅峰半步金丹,照面也一样伤不了我等。”
剩下未曾言语全是水属性的一道一俗也是点头同意,其中一个赫然便是长生宗耆老水玄子老道。
于是,除那个筑基初期的中年人外,在场的三道三俗摆开阵势,各捏法诀打开阵法禁制,只见金光闪动,整个高塔笼罩着的一层薄雾消散开来,原有的禁制被悄然打开。
只见平虚子一马当先,上前推开了木制门扇,一眼便盯住了大厅中央一堆木屑之间,那个一米见方、黑洞洞的圆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