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启脸色微变,抓着她的手腕,板着脸道:“这么狠心。”
卫姌心里有些害怕,仍是道:“你再乱来我连刀都敢动。”
桓启刚才只是唬她一下,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叫他心头堵了一下,沉着脸真是有些不悦了。
这时门外何翰之忽然扬高了声音道:“将军,刺史大人到了。”
卫姌吓了一跳,用力挣扎甩开了桓启的大手,身子坐直起身,也不去看桓启的脸色,推开门就快步离去。
桓启脸上喜怒难辨,听见何翰之又提醒一遍,不耐烦道:“知道了。”
桓冲等在书房中,见他来了,开门见山道:“叔道今天抓了几个北方来的,又给放了。”
桓启不在意道:“几个卒子而已,放了就放了,起不了乱子。”
桓冲是桓温幼弟,论辈分是桓歆桓启的叔父,他特意过来说一声,就是知道桓启性格霸道,桓歆抓着人既然怀疑其中有问题,通知了人,却又不审先放了。兄弟两个本就是最近才认的,他不得不费心跑一趟,没想到桓启半点没放心上。
他点了点头,道:“那几个人应该是从北而来与琅琊王殿下联系的,想是为了北伐之事。”
桓启略一点头。
桓冲看他沉的住气,暗自点头,又有意试探道:“若真是给他们成了事,北伐大胜,殷浩立下不世之功,只怕把你父亲都要比下去了,你也不在意”
桓启知道这位叔父在桓家分量不一般,既有才干又有威望,岁数也不算大,如今才三十出头,桓温对这位兄弟也极为看重,委以重任。
桓家人对他而言,虽是血亲,却总觉得隔阂了一层。他沉吟片刻道:“殷浩此人志大才疏,不足为惧,就算司马邳殚精竭虑为他谋划,若是战场上打不过苻健,都是白费力气而已。”
桓冲不住点头,“苻健起家校尉,一路带兵打出来,杜洪、张琚等名将都败在他的手里,如今又定都长安,减赋缓刑,修养民生,说一句雄主也不为过,仅凭一个殷浩,确实不是对手。当初朝廷不肯让你父亲统领兵权,倒弄成如今这个不上不下的局面。”
桓启道:“既然是司马家的决定,就先让司马邳去操心。”
两人又谈论几句朝政国事,桓冲面上不显,心下对桓启却极为满意,心想行事如此老辣,有乃父之风。说了一阵后,他话音一转道:“别庄纵火的案子线索断了查不下去,你父亲说这件事是他亏待你,必会重重补偿。”
桓启闻言眉心紧拧,很快又松开,当初夜宿别庄遇到袭杀和纵火,他心中对幕后之人早就有数。如今首尾都被收拾干净,找不到线索难以查寻他也不觉失望,心中腾起一丝狠意。只是如今还不到时候,便是心中如何愤怒和痛恨,也只能先忍着。
桓启心中起伏不定,脸上却带出笑来,“火里烧了个干净,探查之事让父亲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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