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家大郎回答:“她入宫陪太后娘娘去了。”
&esp;&esp;阎良花心想,沈太后该不会还不死心吧。
&esp;&esp;凌烟公主的孩子已经生下,是个女孩,一点孕期的样子都没有,瘦的厉害,眉宇间郁郁寡欢:“你的出来上坟怎么也穿了一身男装?”
&esp;&esp;阎良花一笑:“山间行走方便,清渺不肯与我一样穿男装,走上路的时候裙子都被刮坏了。我觉得还是男装的布料更结实一些。”
&esp;&esp;女子的料子讲究一个轻柔,刻意做的薄。
&esp;&esp;凌烟公主问:“我出来的时候带了一身换洗的,需不需要我借给你?”公主出门总要带诸多婢女,哪怕是上坟祭祀,那帮人没跟着上来,都在山角路口处呢。
&esp;&esp;“不麻烦了,只是坏了袖口。”霍清渺的手在桌子下掐了阎良花一把。
&esp;&esp;阎良花心想,我这不是帮你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esp;&esp;沈浮如将掐在领口的针线包拿下来,放到了桌上,温和地说:“用不用先缝上?省得口子越扯越大。”
&esp;&esp;霍清渺低着头:“不用了。”
&esp;&esp;阎良花笑道:“她针线活不好,你给她也没用。”
&esp;&esp;霍清渺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忍不住瞪了阎良花一眼,不就早上出门儿的时候,不小心踩了一下你的靴子吗,至于这样报复?
&esp;&esp;沈浮如犹豫了一下,说:“要不让我缝?”
&esp;&esp;霍清渺身子一僵,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esp;&esp;从前年纪小,可有一种大无畏的心,碰见喜欢人就往前冲。等着年岁稍长,经历一丢丢,反而就怂的厉害。
&esp;&esp;被保护的很好的人总是勇敢,被风霜打磨后才是自我。
&esp;&esp;从前是父母手中的掌心宝不知天高地厚,等着父母再撑不起一片天就知道试试残酷。
&esp;&esp;配,不配,是个刺痛自尊的大问题。
&esp;&esp;阎良花按着霍清渺的手递了上去,若无其事地问:“你怎的出门在外还带针线包?”
&esp;&esp;相比起南安王那个不靠谱的混账货,还是沈浮如更加稳妥一些,沈家门户低下来,往上走一走也未尝不妥。
&esp;&esp;审时度势是一个女子最基础的本领,阎良花给霍清渺使了个眼色,学着点。你家沈哥哥今时不同往日了。
&esp;&esp;霍清渺没懂,身子还是僵硬的厉害,但总算没抽回手。
&esp;&esp;“鸿胪寺会接触一些外国商人,长安也有专门的住所,近些天来纷争不断,我每次去调节都会被撕破衣裳,所以就习惯性地带着。”沈浮如解释了一句,又补充了一句:“但缝的的还不错,将来不当官了,能当裁缝。”
&esp;&esp;沈二郎道:“三弟又说笑了。”
&esp;&esp;沈浮如眉宇间有些倦意:“庸才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
&esp;&esp;“古有齐人出入坟墓间乞讨祭食以向妻妾夸耀,也有介子推拒做官而被大火烧死。不管是贤者还是平庸之辈,千年之后又有谁知道呢?最后留在世间的只不过是满目乱蓬的野草而已。”阎良花不以为然地说。
&esp;&esp;沈浮如淡淡一笑:“像阎监长这样的贤者,自然是没什么顾虑。我那日在鸿胪寺都听到了动静,倘若大批量生产,用在战场上,我南楚高枕无忧。”
&esp;&esp;阎良花摆了摆手:“没那么容易,现实因素很多,暂时不能应用,只是听个响而已。我还得再继续研究研究,将来能帮上忙。”
&esp;&esp;两个人谈的倒是挺痛快,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有关朝廷的事情,沈浮如手上的功夫也没停,给霍清渺缝完了袖子,将针线包收了起来。
&esp;&esp;霍清渺忍不住发酸:“你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
&esp;&esp;阎良花不惯着她臭毛病,斜睨了一眼:“是你跟凌烟公主听不明白,真那么想听懂,入朝为官就知道了。”
&esp;&esp;霍清渺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我没你这个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