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王府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了夜晚,明月洒下如练的清光,天上的繁星稀疏辉映。
&esp;&esp;众人在花园当中参加饮宴,与自然相亲。秋兰丛生于斜斜的长坂,芙蓉遮满了一池渌水,清波上跃出水底的游鱼,树枝间传来鸟儿的啼声,好一片清雅脱尘的景象。
&esp;&esp;王家的贵往往彰显在不经意时,比如用的熏香昂贵,手中的托盘昂贵,贵在细节,让人回味惊叹。
&esp;&esp;酒过三巡,舞女退场,特意从府外请来的戏班子登场,有那名角站在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牙板拍节声如同珍珠落玉盘。时而如凤凰对唱时的美妙欢快声,时而又如孤凤如泣如诉的哀怨声,响遏行云。
&esp;&esp;座席上的青年男子已被这歌声深深打动,已然销魂。
&esp;&esp;也就只有那见识广泛的,方才能品评一二:“弯腰低身的时候膝盖不够屈,唱到高声时有一个音调破,但整体容貌艳丽,故而得以忽略。若说哪里让人出戏,便是那奏乐不行一首琵琶弹得太散,我听过这么多人弹琵琶,最好听的还是白不厌那一首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音。”
&esp;&esp;南安王饮着酒,已经忘记了被阎良花威胁一事,烈酒入口分外潇洒,怂恿着白不厌上去展露一手:“今儿可是王子异大喜的日子,是兄弟就得撑撑场面。”
&esp;&esp;白不厌面不改色的说:“我同他不是兄弟,你才算得上是兄弟,我记得你吹箫不错,不如上去吹箫?”
&esp;&esp;南安王被呛,压低声道:“现如今那青楼里流传着好多黑话,你不知道,但以后不能瞎说。”
&esp;&esp;白不厌心中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esp;&esp;王子异脚步微微凌乱地走到他二人的桌前:“你们两个在这里偷什么懒,还不赶紧过来跟我一起去敬酒。”
&esp;&esp;即便是王家大少爷也逃不了,要挨个敬酒的命运。
&esp;&esp;大家都很给王家面子,哪怕是上了年岁的老人都亲临,这种情况下王子异也得给人家面子。
&esp;&esp;无论男席女席全都走上一圈,大家喝的尽兴,一直到了北端来使的席位前,气氛稍微沉重一些。
&esp;&esp;这个北端来使领头的叫做洛城河,他是北端第二次派遣奉命来参加云清公主婚礼的人。
&esp;&esp;他很低调,话不多,但从未有过笑意,在迎接新娘的时候也没有多加阻拦,因为那时脑子还清醒。
&esp;&esp;如今酒过三巡,心底的那颗蠢蠢欲动的种子似乎要生根发芽。
&esp;&esp;他看着王子异神色冷清,握紧了酒盏,心里是止不住的愤怒,尽量保持着冷静的问:“听说王大公子是南楚一顶一的人才?”
&esp;&esp;王子异内敛的说:“还行。”
&esp;&esp;洛城河拱了拱手:“我来自与北端,想向王大公子请教一下治理好北端有几个问题需要注意?”
&esp;&esp;众人观望着,王子异和南安王视线相对又同时挪开。
&esp;&esp;这个北端来使明显是不怀好意,而他问的问题也不好回答。
&esp;&esp;说的难听一些,王子异回答不上来就是徒有虚名,王子异回答上来,北端的问题南楚也有,很容易被人小题大做,不断放大。
&esp;&esp;王子异显得很淡定:“门阀派系,权柄继承,央地关系,文武制衡,官学控制。”
&esp;&esp;真的很敢说,他们王家就是门阀派系主要人员,也就是他将王家也看作是一个问题,完全站在了君王或者整体的角度来说这件事情。
&esp;&esp;白不厌知道王子异胆子很大,没想到胆大到了这个份儿上。毕竟得罪皇族不可怕,得罪家族内部很有问题。
&esp;&esp;洛城河不依不饶:“那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想请你来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