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京兆府尹不是个好活,长安脚下,四处都是达官贵人,上头下个命令,捉的还是贵人。
&esp;&esp;霍家虽然没落,架不住还有个大小姐和二皇子关系密切。
&esp;&esp;而最要紧的是,这一趟请来的不仅仅是霍家二公子,还有陈家长公子。
&esp;&esp;府衙坐北朝南,飞檐翘角,正面四根柱子立于鼓形柱石上,支承着梁头挑和额仿。
&esp;&esp;柱枝衔接间无雀替,檐下无斗拱;正脊两端微微上翘,无吻兽相衬,垂脊也无角兽装饰。
&esp;&esp;房低顶重,结构简朴,连接着一条长廊。京兆府尹正来回踱步,不住的往一个方向看。
&esp;&esp;县丞从一个干净的厅堂匆匆走出,前来汇报道:“大人要撑不住了,陈公子点名让您去。”
&esp;&esp;府尹大人面露难堪,神情抑郁,看见另一个房间内也有人走出,是审问霍家二少爷的主簿。
&esp;&esp;他赶紧问道:“可有突破?”
&esp;&esp;主簿叹息道:“这位公子一问三不知一问就是吓懵了,脑袋里空空如也,什么都不知道。我曾听人说过,钱太清的儿子有样貌而无内涵,世人所言不假。”
&esp;&esp;两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等待大人至少去一个房间。
&esp;&esp;府尹大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先去见了陈平之。
&esp;&esp;干干净净的厅堂内,陈平之跟个大爷似的一坐,连笑都懒得笑,一脸的不耐烦和疲倦,甚至还质问:“杀我的杀手找到了吗?知道是谁指使的吗?”
&esp;&esp;府尹一进来就后悔,可又不能退出去,咳嗽了一声,尽量摆出围观者的架子。他说:“事情还有待查证,是我不方便透露。”
&esp;&esp;陈平之揉着眉心,指缝微微张开,一双野狼似的眸子往出一盯,就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府尹也就一个哆嗦。
&esp;&esp;府尹问:“再把当时的情况说一遍吧。”
&esp;&esp;陈平之有些不耐烦:“都说了好几遍,我去霍府教霍晏读书。”
&esp;&esp;府尹疑惑:“你也是个大忙人,为什么去教他读书?”
&esp;&esp;陈平之用一种“你傻”的眼神看着他,说:“钱太清跟我关系很好,我最崇拜他。他儿子不争气,在朝廷混不着一官半职,如今好不容易能科举,我肯定要帮上一二。”
&esp;&esp;府尹:“你继续说。”
&esp;&esp;“他太笨了,笨到无可救药,让我心烦。”陈平之嫌弃的说了一句。
&esp;&esp;跟着府尹一起进来的主簿认同点头。
&esp;&esp;陈平之斜了他一眼。他飞快摇头。
&esp;&esp;“那天我实在是太烦了,就说,‘我教不了你,你去寺庙烧香拜佛考上的几率更大。’霍晏一听,眼睛一亮,问:‘真的?’”
&esp;&esp;扑哧一声,笑了好多人。大家又赶紧整理好笑容,故作无事发生。
&esp;&esp;陈平之面无表情继续说:“我真的很心烦,就拉着他出去上寺庙拜佛。我们两个先牵了马,路上几乎没人……”
&esp;&esp;他一连说了好几个细节,非常具体。
&esp;&esp;府尹认真听完之后,让他再喝点儿茶。
&esp;&esp;陈平之摸索着茶杯:“陛下下令,要将我当成罪犯盯死在这儿?”
&esp;&esp;府尹哪敢说这话:“没有。”他接到的命令的确是来自于宫中,宫中的命令是查出刺杀陈平之的杀手幕后主使。毕竟大家都知道,陈平之跟着白不厌促成了科举,皇帝愿意推行科举,杀陈平之的人一定与皇帝的意思背道而驰。
&esp;&esp;放眼整个长安,逃不过几个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