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今年第一场雪落下,满地凝结着寒霜,小雪粒飘落,继而大雪满天飞扬,大地一片银装素裹。
&esp;&esp;陈府的一树报春的红梅点缀其间,梅枝犹如天工雕出的琼枝,别在枝头的梅花,丰润姣洁。
&esp;&esp;白不厌携带着满身梅香,进宫启奏陛下,提出科举,改善用人制度,彻底打破血缘世袭关系和世族的垄断。
&esp;&esp;“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esp;&esp;这世上居多中下层有能力的读书人,当使他们进入社会上层,获得施展才智的机会。
&esp;&esp;殿试成为科举制度的最高一级的考试,并正式确立了州试、省试和殿试的三级科举考试。
&esp;&esp;殿试以后,不须再经吏部考试,直接授官,所有及第的人都为天子门生。
&esp;&esp;此奏折一上奏,天下哗然。岳麓书院、嵩山书院,还有南楚其他两大书院联名上奏请求陛下准许这一科举行径。
&esp;&esp;天下读书人的声音不得不听,何况这样做本身就是对皇帝有利的。皇帝无不准许,各大世家纷纷抵触。
&esp;&esp;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这是规矩。堵塞了从民间取材,让士族得以把持朝廷。
&esp;&esp;一旦要是开启科举,势必会破坏家族的威力,没有一个家族会同意开科举。但也没有一个世家愿意跳出来,被读书人谩骂,作为士族的领头羊王家就必须要表个态。
&esp;&esp;王丞相一直在闭目沉思,就像是他们王家的态度,晦暗不明。
&esp;&esp;王子异跪在了地上,垂下头去:“我是查到了陈平之,但……没想到他和白不厌勾结在一起。”
&esp;&esp;不对,他早就猜到,从第一次让南安王求亲阎良花开始,他预料到白不厌迟早会和阎良花搅合到一起给王家带来无尽麻烦。
&esp;&esp;倒不是说那两个人针对王家,而是那两个针对时代做出翻天覆地的改变。
&esp;&esp;王家是这个时代的捍卫者,不容人僭越。他们两个是天生反骨的混蛋,总要冲破防线。
&esp;&esp;即使是朋友,也总有背道而驰的时候。
&esp;&esp;他明明知道这一切,却怀揣着侥幸心理,完全不是一个有智慧的人该有的行为。
&esp;&esp;“你不必跪。”王丞相挥了挥手。
&esp;&esp;王子异并不起身,仍旧低眉敛目:“我会尽快想好应对策略,需要补漏的地方,我……”
&esp;&esp;王丞相淡淡道:“不必。”
&esp;&esp;王子异有些心慌,猛地抬起头来:“白不厌如今的身份是皇子。”
&esp;&esp;王丞相看着自己的儿子单手撑腮,微微歪着脑袋问:“你以为我要杀了他?世上应该有比杀人更好的解决事情办法。”
&esp;&esp;王子异松了口气,背后的凉汗消退了一些:“儿子愚钝。只是觉得既然王家要跟皇族好好相处,就不该动皇族中人,有的皇族反弹,对王家来说是祸非福。”
&esp;&esp;王丞相眼帘微微垂下:“好好相处,是因为我们都老了,怕你们的年轻人承担不下事情,不是皇族有多厉害。”
&esp;&esp;皇家从来就没将皇帝放在眼中,只是怕自己子孙后代不成器,所以多留一条宽阔的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