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您误会了,我和他的确有些来往,但是基于合作者的基础上,我想陈平之对我也并无男女之情。”
&esp;&esp;“竟是这样。”陈非无不惋惜地说。
&esp;&esp;阎良花有些难过,“你就算把一切都安排好,也没谁能取代你,也没办法弥补你离开带来的伤痛。”
&esp;&esp;陈非风轻云淡的表达着痛苦:“可是我活着好难过,就不要再挽留我了。”
&esp;&esp;阎良花沉默不语。
&esp;&esp;陈非的眼睛开始失去焦距,上面像蒙了一层雾:“家中有很多书,你待会儿去挑一挑自己喜欢的吧。”
&esp;&esp;“我不能白拿你的书,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我帮忙?”
&esp;&esp;“没有,若你肯帮我忙,那就帮我照顾一下凌烟公主吧。”陈非这两天不肯见人,凌烟公主几次登门都被她派人堵在外边。
&esp;&esp;陈平之在家,强势强硬,公主府的人也不敢胡来。
&esp;&esp;陈非呢喃着说:“我如今这副模样,不敢让她看我。”
&esp;&esp;阎良花只觉得想不通的一点豁然开朗。
&esp;&esp;陈非为何肯帮陈平之考虑未来,却无男女之情。只因她心中早有所属,属于一个不可能的人。
&esp;&esp;她们两个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注定要分开,然后各自陪在丈夫身边。
&esp;&esp;这种生离,比死别更让人难受。
&esp;&esp;陈非选择了一种决绝的方式来离开痛苦。
&esp;&esp;阎良花无话可说。
&esp;&esp;十九,是个雷雨天。惊雷破空,仿佛要拔走蓬莱三山,暴雨倾泻,就像那百川冲决堤岸。
&esp;&esp;陈夫人最讨厌这种阴郁的天气,却没想到人生的最后一天就是在这样的天气中。
&esp;&esp;陈平之寸步不离的守在她的身边,“夫妻一场过得不痛不痒,我也不要求你葬进我们家祖坟,你心上人是谁?让他把你带走。”
&esp;&esp;陈夫人闭上了眼睛,带不走。她带不走我。
&esp;&esp;“我若是男子便好了,也不求建功立业,只求自由。”
&esp;&esp;“下辈子吧。”
&esp;&esp;莲香红着眼睛给她熬药,平日里那些被她关照过的下人们也围在卧房门口,不敢进,只偷偷的看。
&esp;&esp;陈夫人软软的躺在靠枕上,脸色苍白如纸。
&esp;&esp;陈平之端来药碗,凉了凉汤药,他还是头一次要为陈夫人药喝。
&esp;&esp;她扭开了头,抗拒的说:“不了,喝了一辈子的药,骨头都喝的有药味,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
&esp;&esp;都到了这地步,多一碗药,少一碗药,已经没什么作用。
&esp;&esp;陈平之随了她的心愿,放下了药碗。
&esp;&esp;陈夫人挥了挥手,让大家都离开,“我想睡一会儿。”
&esp;&esp;她不想让人看着自己断气的那一瞬间,死亡是一件适合孤零零面对的事。
&esp;&esp;陈平之眼帘垂下,站起身来,从背影看上去格外瘦弱而且颓废。
&esp;&esp;众人散去,屋子终于空了下来。外边暴雨倾盆,不断地洗刷着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