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生在这样的家庭,成为了人人羡慕的沈小姐,总要付出一些代价。
&esp;&esp;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年代就没谁是凭借着自己心意过日子的。
&esp;&esp;任何一个年代,都被束缚得死死的,有人被金钱束缚,有人被健康束缚,有人被欲望束缚。
&esp;&esp;阎良花给她打气:“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esp;&esp;沈令仪眼眉弯弯:“借你吉言。约莫就这几天,宫里就会做个决定,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还是死扛着压力,保存皇家的威仪。”
&esp;&esp;这关乎于她的未来,握在别人的手中,等着挑挑选选。
&esp;&esp;阎良花很感兴趣的问:“若你不嫁给你的太子表哥,会是谁这么有荣幸攀上沈家这么亲事?”
&esp;&esp;沈令仪伸手在桌上画圈圈:“这个可不好说,反正兜兜转转总跳不出长安,总是能和你见面的。”
&esp;&esp;长安就是一个怪圈儿融入进来的人,不会想要把手往外面伸。
&esp;&esp;“那可不一定,我不一定在长安。”阎良花琢磨着自己再攒一攒能力,就带着平安离开,外头天大地大,寻个地方,安个家,只要能保护自己,外面可比霍府舒服。
&esp;&esp;沈令仪只以为她的意思是要嫁出长安,轻声说:“我看阎伯伯可疼你。也不是我不谦虚,我三哥的品貌学识家室,愿意做妾室的姑娘人家大有人在。你不同意,是因为有个白公子在那儿比着。阎伯伯不同意,那是真的心疼你,一定会为你安排妥当的,到时候你未必能如愿以偿的和白公子在一起。”
&esp;&esp;白家如今在朝中没什么人,值得一说的就是如今的白夫人是陛下的妹妹,但多年不来往,又能有多少情谊。
&esp;&esp;白家一直依附着王家,和霍家还不一条船上的蚂蚱,想要修成正果,难。
&esp;&esp;阎良花:“我又没说要和他在一起,”
&esp;&esp;沈令仪眨了眨眼睛,微笑地看着她。
&esp;&esp;她想了想说:“假如……那么一天的话,我是走独木桥的。”
&esp;&esp;这帮活在阳光下走阳关道的人,总有诸多束缚,她不一样,她一条独木桥走到黑,什么规矩束缚都是狗屁。
&esp;&esp;阎良花低声说:“如果我愿意的话。”
&esp;&esp;沈令仪没听清楚,追问了一句:“什么?”
&esp;&esp;阎良花摇了摇头没再说,心里边琢磨着,她还没愿意呢。
&esp;&esp;沈令仪站到了窗边儿,推开的窗户,轻风拂来,吹动了衣袖,带进来一股凉意。
&esp;&esp;稀疏的雨点落在池塘里,水面上泛起了涟漪。
&esp;&esp;外头突然下起了小雨。
&esp;&esp;阎良花忽然来了兴致:“你这儿有酒吗?”
&esp;&esp;“喝酒?”
&esp;&esp;“斜风细雨需配酒。”阎良花的指尖有规律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仿佛听到了同窗们的笑闹,轻歌曼舞,便在那烟雨朦胧的水雾当中。
&esp;&esp;沈令仪笑了笑,走到门边,对着守门的丫鬟小声说了两句,那丫鬟离开,半晌之后,端着一壶热酒。
&esp;&esp;“天儿太冷了吃凉酒不好,热一热暖一暖胃。”
&esp;&esp;除了酒还有菜,都是些临时做出来的清淡素菜。
&esp;&esp;二人吃了两杯酒,酒意上头,脸颊红晕。
&esp;&esp;沈令仪的长相偏清秀,清秀有两个极端,仙气,秀气。她五官秀气,少棱角,看上去就给人一种乖顺的感觉。醉酒之后,人的眼梢闪烁着光,唇边含着一抹笑意:“你知道一个人最可悲的是什么吗?”
&esp;&esp;“什么?”
&esp;&esp;“就是我不知道,两条路究竟哪一条更好?即便是选择权放在我手里,我也不会选。”
&esp;&esp;阎良花听了这话痴痴一笑:“我知道哪条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