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庾乐音喊:“这大雪天的,你走什么?去哪啊这是。”
瘦颀身影没回头,只是在雪里扬扬烟盒,朝他示意。
这条街道,是附近许多居民多年的回忆,承载了很多人的童年。
他走过小区,看见有点上了年代的居民楼,树上贴的平安出行标识,路边停了不知多久的车。屋内不知道是哪家的电视响着,在放去年的小品。
顾谈隽静静看着,踩着雪,一步步往前走。
去年,温知予就是沿着这条路回家的吗。
她应该哭得很难受。
那么倔,在他跟前强憋泪都哭了那么些,回去了肯定敞开了哭,他甚至想得到她鼻子满脸通红,在路边哭得惹路人回头望的样子。
上次提及和好,她拒绝了。之后顾谈隽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或许确实是没什么可能吧。
她话说得多绝,说她的未来没有他,要他们各自几十年就这样过了。那姑娘,真残忍,还有点记仇,他说过的话她记着,还非要还给他。
想着,他垂眸很轻地笑了声。
温知予,你真是个有性格的人。
往前走路过一家便利店,顾谈隽进去买了瓶水,站收银台前跟老板闲聊了两句,又看了会上边的电视。
今年的春联晚会要开始了,大家都在等着。
别人说:“这么晚了,年轻人你怎么不回家啊?”
顾谈隽说:“是准备回的,马上了。”
他又拿了个打火机,把钱放吧台上,出门了。
刚出去就瞧见路边一个自行车倒地,一个穿着羽绒服踩着皮靴的中年女人哎哟了声,立马赶过去。
顾谈隽收了东西过去把自行车扶起。
“阿姨,您没事吧?”
陆芹喘着气,雪地里走路有点累,说:“没事,就怕这鸡蛋摔了。这就是停会儿呢怎么车就倒了呢。”
“雪深,自行车怕是不好走。”顾谈隽看了这路边:“你要骑自行车走啊?”
“本来是想啊,现在看算了,还是走走路吧。她二姑家也不远,就对面马路小区。”
他应了声:“这样。”
陆芹说:“谢谢你啊小伙子,要没你阿姨穿这么多还真不好扶呢。”
“客气。阿姨住这儿?”
“是啊。”她指了指里边:“二巷,阿姨就住这里边呢,你呢,不是这儿的人啊?”
顾谈隽摇头:“是南华人,但不住这儿。”
“哦?那这大年三十的怎么会在这。”
“来会旧友。”
旧友。陆芹是教语文的对文字敏感,心里嘀咕:这小伙子长得可以,说话还这么文雅呢。
她看了眼他:“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你多大啊?”
他说:“年一过,二十七。”
“二十七?我女儿也是。”
“是吗,您女儿也二十七。”
“是啊,原来她就在这三十二中上学呢。你知道这个学校吗,就咱们南华以前最知名的老一中,从里边出来的,都是人中龙凤。”
每次陆芹逢人介绍起三十二中,语气总是夸张。
顾谈隽笑了笑:“阿姨,那真巧,我就是三十二中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