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真是个可怜人。
笙筝心里终究过意不去,看了眼他虚弱的身子,吩咐一旁的侍卫,“扶四王爷进府,去找个大夫来。”
两名侍卫前来,恭敬扶着慕容燕璃朝着姜俊二而去。
笙筝跟在身侧,复杂的扫了眼脸色苍白,但却依旧俊美的男人。
这个男人为她挡剑,接近她,或许只是为了接近她。
毕竟她是大将军的妹妹,而他,毫无势力,只是一个无权无势,不受宠的王爷而已。
皇家的勾心斗角,她不是不懂。
大夫前来,为他处理伤口,说是长剑再深一分便会刺进心脉,无回天之术。
笙筝惊了一瞬,慕容燕璃却是淡淡一笑,额头上都沁着冷汗,显然是痛的。
他虚弱道,语气里都卷着风轻云淡的闲散,“死了也好,若不是为了母妃的希望而活着,本王早已入了黄泉。”
见他低着头,唇角的苦涩自嘲是那么刺目。
笙筝紧抿着唇,吩咐大夫,“好好为四王爷治伤,用最好的药材。”
大夫恭敬领命。
笙筝看着他,冷声道,“四王爷先在将军府歇着,明日臣女吩咐人将四王爷送回去。”
慕容燕璃淡笑,“不必了,本王待会就走,笙将军不在,本王待在将军府对你的名声不好。”
女人眉目轻抬,看着他的笑颜,未在挽留,冷淡的“嗯”了一声。
身影渐渐离开,淡水色裙袍消失在房门间。
慕容燕璃收回视线,眉目低敛,无人能看到他眸中情绪。
烛光摇曳,大夫为他处理好伤口,躬身告退。
侍卫们守在外面,房内瞬间变的沉寂。
男人慢条斯理的穿上带血的月牙白袍,眉心处方才的疼痛之色已然淡去,唯有一片冷意。
唇角若有无的勾起难言的弧度,拾步走向房外。
院落清冷,早已没了笙筝的身影。
两名侍卫上来搀扶他,被他微微拂开,淡声道,“不必了,本王还可以走。”
慕容燕璃拾步走下石阶,朝着府外而去。
将军府外,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将板凳放在地上,侍卫上前搀扶他的手臂。
男人走上马车,在掀开车帘时,黑眸微眯,虚弱的轻咳一声,额头上沁着冷汗。
他走进马车,车帘阻隔了外面的视线。
痛苦虚弱的神色顷刻间消失殆尽,男人脊背僵直,阴冷的黑眸渐渐轻阖。
远处凉亭下,笙筝披着狐裘,目光冷冷凝着慕容燕璃上了马车。
那行走间,明明疼痛却在强忍着,明明虚弱至极,却在强装。
也许,这是他最后的尊严,即便有名无实不受宠爱,却从不在她面前示弱。
脸色渐渐冰冷,想起今夜黑衣人黑袍下的禁卫衣着,水眸微眯。
那人是皇后的人还是皇上的?
如今慕容芫回来了,朝堂势力分散,有些混乱。
从大哥的只言片语中,她多少都能猜到。
转身朝着房中而去,吩咐一旁的丫鬟,“准备笔墨,我要给大哥修书一封。”